第六章 不知好歹(1 / 2)

“真是走了眼,居然没有看出这虚若谷竟是男扮女装。被她一路跟踪到此,看来方才是醉得不轻。”

一个十六岁的及笄少女,深更半夜跟踪一个大男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她这般女扮男装与自己接近,又是为何?韩淮楚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居心叵测。

年轻英武,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汉国韩大将军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置,天下多少女子对这位置梦寐以求,就连那目高于顶的安大才女也动了春心。

看那安若素虽然穿了一套男儿衣衫,但那身段,脸蛋,眉眼摆在那里,若脱下男装换上女儿红妆,无疑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齐王妃的人选,绝不会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女。如今被美眉倒追,韩淮楚的艳福真是不浅。但他的内心早已装得满满,又岂会招惹这个安大小姐?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敬而远之。

韩淮楚正要向安若素打声招呼,只听那封皓沉声问道:“安丫头,夜深人静怎会到这裏来?”

这问题问得好生尴尬,总不能承认一个大姑娘家追男人吧?

一抹羞红从安若素姣好的面孔直红到颈项。只见她有意无意看了韩淮楚一眼,清眸一转,从容答道:“方才小女子与韩将军邂逅,韩将军大醉踉跄而去。他乃是论战大会的客人,小女子恐他酒醉有个闪失,故来照拂。”

“这小丫头好生急智,竟回答得滴水不露。”韩淮楚心中暗赞。

封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安丫头,方才咱们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就请你做个旁证,在一边看我门中弟子挑战韩大将军,你意如何?”

安若素咯咯一笑,说道:“封太傅想必是怕韩将军输了赖账。这裏人还是太少,只凭小女子与老爷子两张嘴,韩将军若是食言不肯将命交给您老处置,恐怕天下人不肯相信也。”

“听她的语气,好像坐在了封皓这一边。这鬼丫头打的什么算盘,说这话何意?”韩淮楚十分的纳闷。

“二位放心,韩某一言九鼎。若是输了,自认技不如人,绝不会食言。”韩淮楚朗声说道。

安若素妙目含嗔掠向韩淮楚,说道:“韩将军纵然信得过,封太傅若是比武输了食言,却到哪里评理去?”

封皓冷哼一声:“老夫一生纵横江湖,你听谁说过老夫曾经食言?安丫头,你这般推来推去,可是不想当这个旁证?这也不难为你,老夫再去另请高明。”

安若素柳腰折下一拜,婉声道:“封太傅您误会了。想圣剑门与韩大将军的决斗岂同寻常,哪能如此草率。明日就是论战大会,在那日观峰上天下名士云集。何不将决斗改在明日?让天下学士做决斗的证人,一来显其隆重,二来也不怕有人赖账。”

“这不是怕我死得不快吗?”韩淮楚听着那安若素貌似不偏不倚的说辞,心中只是叫苦。

封皓沉吟一阵,点头道:“安丫头言之有理。韩大将军,你意如何?”

韩淮楚正好也想有时间思索出破大三才剑阵的办法,便慨然答道:“就依前辈。封太傅,明日午时,日观峰上,不见不散。”

封皓哈哈一下:“好,就不见不散!”一声吆喝:“弟子们,走!”

只见他衣袂一闪,已掠向远去。草丛中人影兔起鹘落,藏在暗处的圣剑门弟子一转眼走了个精光。

※※※

“安大才女,你将决斗订在明日,让天下学士做决斗的见证,究竟何意?”韩淮楚见四周无人,不无好气问道。

“韩大将军可有破那大三才剑阵的把握?”安若素似笑非笑反问道。

“要说自保,韩某自思勉强可以做到。要说破阵,实是一分把握都没有。”韩淮楚如实回答。

“你啊你,既然无把握破阵,为何答应人家这场决斗?拿韩大将军这条性命去换得圣剑门众弟子相助,你认为值得吗?”安若素俏眼幽幽地望着韩淮楚,带几分责备的语气数落道。

“这是韩某自家事情,关安小姐何事?”韩淮楚摆出一副水火不侵的面孔冷笑道。

安若素气得花枝乱颤,猛一跺脚:“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罢了罢了,你韩大将军明日就当着天下学士的面挥剑自刎吧。是生是死再与本小姐没任何关系。”说罢削肩一耸,扭头就走。

韩淮楚望着安若素离去的背影,念头直转。

“听她话语,貌似这安大才女有破阵的办法。莫非她将决斗订在明日,是想教我如何破那大三才剑阵?”

韩淮楚想到此处,心中乍然一惊:“方才她扮作一个文弱书生,以我这双招子,竟看不出她身具武功,跟踪我这么久,竟未发出一丝动静,这岂是寻常之人能够办到?”

只有绝顶武功高手,才能到返璞归真的地步,从外表上看与常人无异。只有绝顶高手,才能瞒过自己那锐利的耳朵,就算当时自己酒醉未醒。

韩淮楚的判断,那安若素的武功至少不在封皓之下。

“江湖中还有何方高人,能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调|教成一个绝顶高手。她的师傅,究竟是怎样一位奇人?”韩淮楚想得是一头雾水。

还不快追,岂不要坐失良机?韩淮楚更不迟疑,拔足向安若素背影追去。

“安小姐,等一等!”韩淮楚在后高叫。

他的轻功何其高明,几个起落就已追到安若素身后。

那安若素索性也不跑,回过身立住,一双剪水瞳子刷地向韩淮楚逼视过来。讥诮地问道:“大将军在东岳楼曾经说过,天下未定胡以家为。为何此刻要追若素?”

“追她与追求她是两码事,这怎么扯到一块去了!”韩淮楚是哭笑不得。

此刻是有理也说不清,韩淮楚只得陪了小心,鞠了一躬道:“方才是韩某错了,未明白小姐深意。韩某向小姐陪不是来着。”

“哼,恐怕你只是想知道破大三才剑阵的办法来吧?”安若素得了道理,板着俏脸,依然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