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计,只有杀周殷灭其口也。”一番议论之后,美人军师张良说道。
“杀周殷容易,可明日大王拿什么去换回太公与吕妃?”众人齐声问道。
“可寻一与周殷面容相似之人,扮作他与项王交换。”张良答道。
刘邦立即拍掌叫好:“子房真是寡人的臂膀也。如此难题也能迎刃而解。”
张良秀眉一蹙,说道:“为臣话未说完,大王先别夸赞。若说项王与周殷多年不见,辨不出真假来,此计倒是可行。然而项王妃与周殷朝夕相处,必知人质乃假冒也。为臣之忧虑正在于此。”
刘邦一听又心慌,急道:“明日便要在涧边换人,奈何?”
张良轻叹一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去营中找找,看看有无酷似周殷者。能瞒一时就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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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连夜紧急动员,各营将佐挨个查找。只折腾了两个时辰,找来了那么三个汉子。
就这么大海捞针捞出来的三个人,拉到周殷跟前一比,也只是有七八分像,压根就称不上酷似。
张良很沉默地叫了一人入到内帐。
“军师这是要做甚?”众人纷纷议论。
那刘邦得意地一笑:“你们大家不知道,子房军师有易容术的本事。大概军师是想给那人装扮装扮。”
“军师有易容之术么?”众人还是头一次听说,均是大奇。
刘邦嘿嘿一笑:“上次寡人彭城兵败,军师从城中逃脱,就是用了易容术。”
“子房军师如此俊俏,会不会是个女子所扮?”光头将军陈武一句话冲口而出。
“胡说!军师跟随寡人多年,是男是女寡人还不知道?”刘邦板着脸喝道。
“军师深居简出,从来不与大家一起洗脚,究竟是什么原因?”郦商嘻嘻地笑问。
“军师不是早就说过,脚上长有一个隐疾,不便观瞻吗?”刘邦眼睛一瞪,又是大喝。
“军师的隐疾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瞅上一瞅,让大家长点见识?”这次连那木讷的周勃也开了腔,引起一阵哄然大笑。
就在笑声之中,只见帷帘一掀,张良一言不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人。
“军师的易容术真是神奇也!”待众人看清楚那人现在的模样,均啧啧赞叹。
“明日还要在涧边换人,诸位早作安歇吧。”张良抛下一句话,不理会众人惊异的目光,一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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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一场大戏开演。
楚汉两军各数千人列涧边开阔之地,均是不携兵器。汉王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对涧而视。
“朕之爱妃何在?”项羽出列一声大喊,声如霹雳。
“弟妹在此。”刘邦出列答话。
只见一架马车从汉军阵中驰出。那车上立着二人,一个便是西楚左司马周殷,一个便是那仙姿琪貌的旷世佳人。
项羽乍一见到久别的爱妃,顿时重瞳噙泪发出一声震颤人心的高喊:“爱妃,朕护你不周,你受苦了!”
“陛下对臣妾的深情,还是这般!”佳人幽幽一叹,两行清泪从眸子里滚出。
看着爱妃为自己落泪,项羽哪里忍得住,将乌骓马一提,就要跨涧冲来。吓得刘邦将马一拨,转头便走。
“陛下!”在项羽身后那项缠高喊一声:“今日楚汉言和,王妃就要归来,陛下何必急于一时。”
项羽已冲到涧边,闻言似觉不妥,将马一勒,喝道:“带太公与汉王妃上来。”
同样一架马车从楚军阵中驰出。车上二人便是刘邦的老爹刘太公与正牌媳妇吕雉。只见那吕雉虽衣着光鲜,却容颜蜡黄,憔悴得厉害,就像是一个山野村妇一般。
刘邦打眼一瞧吕雉,再看一下那旷世佳人,眉头直皱。
他老兄这几年左拥右抱,拥抱的都是天姿国色,吕雉一个黄脸婆哪里能入他眼。
到底是演技能在奥斯卡得奖的角色,这种场合刘邦还是挤出几滴猫尿呼喊一声:“娥姁,你为寡人受累了。”
那吕雉这一年在彭城大狱度过,却是对刘邦望眼欲穿,此番见到刘邦,悲喜交加,泣道:“臣妾与大王分隔三年,每日想念,思断愁肠。不想今得相见,娥姁如在梦中也。”
“大王,你与王妃述说别情有的是时间,就快点换人,省得夜长梦多。”张良递个眼色给刘邦。
“对对对,项羽兄弟,咱们同时放人如何?”刘邦此刻也不呼陛下了,堆笑着说道。
项羽将头一点,作个手势。那马车驰到涧边。刘邦这边马车同时到达。只见水花溅起,两驾马车载着四位人质向着对面而去。
“刘季,此番楚汉画疆言和,立下合约。你我各自罢兵,再不相争。若有违背,天下共戮!你敢指天发誓乎?”项羽铁青着脸,朝着刘邦高声问道。
对刘邦来说,发誓就当是吃饭拉屎一般容易。说不出关中,还不是照样杀出关中?
“正是这话。若有相背,叫刘季中流矢而死。”刘邦指着天蒙誓道。
那项羽似乎不欲多言,引众而退。
一骑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到了刘邦面前躬身禀告:“大王,燕王臧荼已经亲率军马从渔阳南下。”
“快说,燕军来了多少兵马?”刘邦立马问道。
“燕军来了三万。但有五千精骑。”骑士答道。
也是燕军这几年都没打仗,战马没有损失,竟有骑兵五千。这在那个战马稀缺的年代弥足珍贵。
刘邦闻言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