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傅宽为阳陵侯;
封陈平为户牖侯;
封靳歙为信武侯;
封丞相王陵为安国侯;
封陈武为棘津侯;
封王吸为青阳侯;
封御史大夫周昌为汾阴侯;
封虫达为曲成侯。
那十八元功功臣名单念完,刘邦又开始封本家刘姓王。
封刘贾为荆王,统领淮东;
封二哥刘仲为代王,统领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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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大家翘着脑袋等着刘邦继续往下念的时候,那刘邦将竹简一卷,没了下文。原来他老兄认为该封的都封了,就这么地了。
“原来皇帝大哥没有准备好。这个能够理解。皇帝大哥没有准备好,咱就等等吧。”众将猜测。
一天,两天,大家都在等。皇帝大哥还没准备好。三天,四天,还没准备好。大伙都急了。
洛阳城的酒肆中,天天就聚满了彪悍的将爷,三五成群地喝酒吵嘴,光着膀子比谁身上谁的伤口多,谁的伤口重,再就比谁斩下的首级多。争得脸红脖子粗时提起拳头来就干,那打伤人的事每日总发生数起。
洛阳令将这情况奏给刘邦,刘邦很是诧异。“他们都是昔日战场的兄弟啊,就是出生入死的关系,怎么自家人打起来了?”就召来张良,说是要她去查探。
张良笑问:“陛下难道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争吗?”
“朕要知道,何用爱卿去查?”刘邦说道。
“他们是要谋反啊!”张良语出惊人。
刘邦惊道:“天下既已安定,何故而反?”
张良便奏道:“陛下起身布衣,非名旺之族,皆凭此辈将士之力,方得共取天下。今陛下已为天子,而所封者皆故爱之人。而彼等久待未封,自思天下之地不足以遍封。陛下之闻,乃此辈恐陛下不能尽封,或恐昔日有过失而惧诛者,相聚而谋反。”
刘邦听了大忧,说道:“彼等皆是骁勇之徒,各有兵权,若是闹将起来不可收拾。朕当如何处置?”
张良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勿忧。为臣有一计,可安群臣。”
刘邦急问是何主意。张良折扇一摇,笑问:“陛下平生最恨者何人?”
那还有谁?除了那狗日的雍齿。刘邦便道:“雍齿两度叛朕,早欲杀之。然其自归韩信以来,多立战功,又在齐国有韩信袒护,朕虽记恨,不忍杀之。”
“这就是了。陛下可急召雍齿封之,以示群臣。众臣见雍齿先封,则人人自定其心,不存谋反之念。”张良说道。
众将想起来连雍齿都有得封,自己还怕个什么。张良这妙计叫刘邦立马心领神会,赞叹不已。于是纳张良之言,急忙下旨封雍齿为什方侯,遣使去齐国急招来洛阳。并叫那王陵周昌成立一个功劳评估小组,立即对各位将领军功一一评估,上报天子,以此作为分封根据。
那使者还未出发,消息就已传开。(当然是刘邦故意让人透露的。)众将大喜道:“这才是咱们的皇帝大哥啊!大哥最恨雍齿。雍齿都能封侯,吾等有何可忧?”于是饮酒只是相庆,再不发生斗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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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快马传召雍齿,那雍齿又在做什么?收拾行李,正在回家的路上。
刘邦与韩淮楚商议解散军马。除了那二十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将被刘邦吸纳到汉军中,其他人都要卷铺盖回家。
雍齿已经被韩淮楚任为健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本可以不用卷铺盖。只是他想着以往与刘邦的仇隙,刘邦手下那些小弟对自己的冷眼态度,就有自知之明,荣华富贵绝不是自己能享,还是回家算了。好歹这几年积蓄了一点家底,又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遣散费,这往后的日子可以衣食无忧。
说起那遣散费。这是韩淮楚停征军粮,改以大钱折算,又将战马军械卖给刘邦筹来。战祸之后,整个中原战马奇缺,刘邦为对付匈奴入侵,对骑兵的建设十分上心。一听韩淮楚的提议,大喜,哏也不打就都收了下来。
齐军有战马一万六千匹,按照当时的价钱一匹马五十万钱,齐军将解散的人数有二十五万,仅战马一项,算下来每个士卒可分得三万钱,足够安家之用。
雍齿走在回沛县老家的路上,被那使者半路拦到,召往洛阳。意想不到的是,刘邦那些小弟对他再不是冷眼相看,而是拥挤在城门,像对待大明星一样给了他一个热情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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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齿中了六合彩一般运气,被刘邦封地封侯。齐军中的其他人就没那么运气,该走人还是得走人。
就这么离开军营,大多数人还是留恋不舍。
齐军裨将盛万,这一日分到了一百来张地契。
那是在齐国最肥沃的胶东平原,即墨城外买下的万余亩良田。一万亩顷良田阡陌纵横连成一片,分为一百来份,每位黄河帮的弟兄都分得一份。
除此之外,在那良田旁边,新建起了一座村落,崭新的民居,家什一应俱全。那黄河帮的弟兄,每人得到一座院落。
这是齐王变卖了他的故居,给你们弟兄日后安家之用。递给他们地契的宦者说道。
“齐王要去淮北,我们弟兄当然跟随。俺盛万做不成将军,做个亲兵衞士也心甘情愿,要这地契做什么?”盛万揣着一大把地契,立即冲到王宫。
韩淮楚看着那急匆匆而来的盛万心中只叹,“盛万啊盛万,你要是去了淮北,只恐要跟着那韩信一起满门被诛。”
“寡人亲兵衞士已经额满,如何能容下黄河帮众多兄弟。你已经是一个将军,要你做个小卒,就算你心甘情愿。你夫人如何能答应?还是听寡人一言,回家做个寓公,好好享享清福吧。”韩淮楚劝道。
“可是弟兄们舍不得大王你啊!”盛万噙着眼泪大叫。
“你们一百弟兄,能够助寡人成就功业,也是因缘际会。舍不得,终须舍得,总不成跟着寡人一辈子。再说寡人若是有所不测,今后还要有人在坟前祭扫。”韩淮楚黯淡地说道。
“大王你说什么,你活得好好的,怎会遭遇不测?”盛万瞪大眼很惊讶地问道。
“树大招风,什么事都难以预知。”韩淮楚说道。
“俺一介草民,什么都不懂。俺只知道,谁要动大王一根毫毛,俺盛万就会豁了这条性命与他拼命。”盛万大叫着说道。
“糟糕,这莽汉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别为了那居心叵测的韩信,盛万一家遭遇不幸。”韩淮楚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好说歹说,韩淮楚终于将盛万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