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御驾亲征(1 / 2)

菜市口人山人海。几百名死囚背插草标,身着白色囚衣跪在地上。监斩官喝一声“斩!”刽子手含酒喷刀,白光飞舞人头落地……

“呀!”的大叫一声,韩淮楚从恶梦中醒来,只觉冷汗飕飕,背脊全部湿透。

这并不是恶梦,而是将要变成的现实。参与到韩信叛乱中的黄河帮弟兄,连同他们的妻儿都将被朝廷正法,而韩淮楚至今还打探不出他们藏身何地。

这些日子里,韩淮楚连去老母殿烧香的心情也没有,就在那淮阴侯府所在的霸城门大街临街盘下一间屋子,每日除了吃饭睡觉练功,就是隔着窗户看那侯府出入的人物,竖着耳朵听那府中的动静。

那屋子居高临下,有什么人从淮阴侯府出入看得是一清二楚。胎息大法施展之下,方圆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难逃韩淮楚的耳底。但是一个月下来,韩淮楚依然一无所获。

韩信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从听到的动静,韩淮楚知道韩信卧病在床,每日饮食都由下人送来。连那个小妾“玲儿”都不得陪寝。

司马懿收拾曹爽之前,也是病了。那韩信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在陈豨赴任之后病倒,岂非巧合?韩淮楚知道那韩信是在装病,等的就是实施他不可告人的阴谋。

明知道韩信会有阴谋,韩淮楚却查不出端倪。那感觉就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随时会落将下来一般。

※※※

吃过了早餐,就听到鸣锣开道,有禁衞军一路吆喝叫闲人回避。

红毯铺路,方天画戟成行,龙凤绣旗作队,这等仪仗是天子专有。

“真是奇事了,那韩信自从被贬为淮阴侯以来,刘邦一直对他不闻不问,今日个怎会来到这淮阴侯府?”韩淮楚料到必与那陈豨有关。

六匹马拉的龙辇从韩淮楚眼下经过,就见侍衞将那侯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那刘邦下了龙辇,在两名黄门搀扶下跨进了侯府大门。

“刘邦老了。”韩淮楚看着刘邦那略显蹒跚的背影,做出如此评价。

以前刘邦在军中走路是风风火火雄赳赳气昂昂,今日见到刘邦竟然走路都打哆嗦。真是岁月无情,任谁都逃不过一个老字。

就听那府内一阵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刘邦面前跪倒一排。

“朕御驾亲来,淮阴侯为何不来迎驾?”只听刘邦怒问道。

一女子声音答道:“启禀陛下,我夫君上月病倒不能起床,故让罪臣之妻临合宅上下前来迎接陛下。”

那女子便是安若素。

“淮阴侯这病真是蹊跷。朕倒要看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那刘邦一边说,一边向内走进。

“罪臣韩信重病在身,请恕不能迎接陛下。”就听见一间屋里那韩信诚惶诚恐地说道。

“韩爱卿既然病重,就不要起来。朕好生奇怪,你身具绝世武功内力深厚,怎会被病魔击倒?”刘邦大刺刺问道。

“罪臣这是欲速而不达练功走火,经脉不通,心慌气短,胸闷如胀。估计是一时好不了的。”韩信回答道。

“练功走火?你这走火得可真是时候。那陈豨造反要夺朕的江山,你却病倒在这裏。”刘邦冷笑道。

“陈豨果然反了!”韩淮楚心中一震。

“罪臣没有听错么?那陈豨受陛下重托镇守河北,怎会造反?”韩信故作惊讶问道。

“陈豨自立为代王,外接那反贼韩王,内通王黄曼丘臣,如今已攻陷常山十五座城池,兵锋直逼襄国。”刘邦很平静地说道。

“呀!那不是河北已半数在叛军手中。河北军马皆在陈豨之手,如何与叛军相抗?”韩信装模作样问道。

“已有曹参领三万齐军急渡黄河去救援襄国,一时无妨。哼!陈豨跳梁小丑一个,能有多大本事。只要朝廷大军一到,必束手就擒。只可怜天下百姓,又要受刀兵之苦。”刘邦提起那陈豨,语气中充满不屑。

十八元功功臣榜陈豨排不上号,刘邦瞧不起陈豨由来已久。

“今朝廷军马皆已派驻太原雁门,朝廷何来大军去讨伐叛逆?”韩信又问。

“天下诸侯手中各有兵马,朕将羽檄征求天下诸侯的援军。若是诸侯聚齐,足以剿灭反贼。”刘邦很自信地说道。

“刘邦这次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又要打诸侯联军这张牌。”韩淮楚想到。

南方的诸侯,受朝廷“蓄兵不得超过三万”的限制,治兵不敢超过三万。(那衡山王吴芮防备南越除外。)若是真像刘邦设想的那样,齐王楚王荆王燕王梁王淮南王衡山王各出三万兵马,就是二十一万军马,再加上朝廷的军马,一支三十万大军就能拉扯出来。

只是那刘邦一而再,再而三打压异姓诸侯,那些异姓诸侯早已寒了心,还有谁会听他刘邦的话乖乖为他效命?

当然直接说不去是不行的,但是装病总可以吧。

就听韩信颤声赞道:“陛下英明。不知军马聚齐之后,以何人为帅?”

论起在诸侯王中的威望,除了刘邦就是这个韩信,那是韩淮楚为他立下的威望。刘邦自家如果不做那联军总司令,理所当然该他韩信做那总司令。韩淮楚相信只要刘邦一说以他为帅,那韩信立马就会病好。

但刘邦的回答很快就打消了韩信心中那点奢望。刘邦对韩信的忌惮,比那已经有造反事实的陈豨还要重,启用谁也不会启用你。

“将以太子为帅。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也该在战场历练历练了。本想让爱卿在前线为太子出谋划策,但爱卿如此病重,只好作罢。”刘邦淡淡地说道。

韩信哦了一声,好生失望。韩淮楚却听得糊里糊涂。

历史记载,韩信就是趁着刘邦去征讨陈豨这才在京中阴谋造反,那联军总司令怎变成了太子刘盈?一个毛还未长齐的嫩小子,如何能镇住那些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要多的老革命?

只听那刘邦突然问道:“朕听说陈豨在赴任之前,曾来你府中造访。不知爱卿与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