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比水中飞鱼还快速的汉子飞快地游到船尾。
无须锥穿船底。就在那些护送的水鬼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汉子在水中拍出一掌。
武功练到高处,隔山能打牛。那汉子发出的一掌,隔着水也能将船板击碎。
就听一声沉默的响声在水中传出,随即“轰”的一声巨响,舰尾裂开了一个大洞。
大水咕咕直往那舰身涌来。几个起伏,舰直往下坠。
水鬼们忙不迭护着那“徐大人”,离开那无指望的斗舰,往河东岸游去。
那消失的汉子突然又出现在前方,手一扬,白光一闪一刀封喉,将徐厉送入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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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徐大人的凶器被送到吕太后面前。那飞刀上刻了一行字:高帝子孙岂能尽屠乎?
吕雉摸着那飞刀,颤抖着站了起来。
前番是韩信将人犯劫走,让那窦漪房有恃无恐。这次又是这个韩信,要护着那代王刘恒。
“看来韩信逃到代国。若是将薄太后母子逼急,将韩信收到帐下为帅,起兵反我吕氏,将是吕氏灭族之祸也!”
那韩信以两万兵马起家,平定河北吞并齐国。而代国有五万骑兵,在韩信手中,什么奇迹创造不出来?吕雉想来是不寒而栗。
连续三个使者死在路途,朝中无人敢接这份差事。
除掉代王之事只有从长计议。那赵王之位空置,吕雉顺水推舟,封吕禄为赵王。
那吕氏一家,除了那被追封的死人,活着的人中就封了三个王。而刘氏子孙,一个个被吕太后整死。叫那刘氏子孙与朝中老臣,如何能够心平气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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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转换。阳光泄进窗内,韩淮楚在书案前,正在逐字逐句地刻着那部《韩信兵法》。
被那蒯通提醒,韩淮楚回到代国就开始着手写这部兵书。
兵书是军事教科书,可不像写小说那般随心所欲,斟字酌句那是难免。外加造纸术没有发明码字困难,一个月下来韩淮楚只成书数百字。
这一天他又在回忆那场京索之战,将在战场获得的心得刻在竹简上。
突然有家丁来报,说代宫窦美人造访。
窦美人就是那窦漪房。
经过韩淮楚向薄太后疏通,那女杀手被安置在代王宫,被冠以美人称号。其实那称号是对外的,薄太后也就将她当一位客人。
“她是听说我回来,来打听他父亲情况的。”韩淮楚笑将那案上的竹简一拢,出门来接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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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密室内,韩淮楚将窦漪房带到那窦国面前。
“爹,你受苦了!”窦漪房看见那窦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一下子扑到在窦国面前,顿时泪如泉涌。
“女儿,幸赖老大王从狱中将爹救出,爹这是再世为人啊!”窦国搂着女儿,是老泪纵横。
韩淮楚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将身一退,悄悄地离开,由着他们父女重逢。
过了半个时辰,窦漪房从密室走将出来,径直来找韩淮楚。
“窦姑娘,这一向在代宫可好?”韩淮楚随口问道。
“整日足不出户,哪里谈得上好。漪房觉得自己就像那笼中之鸟也,连一处练武的地方都找不着。也不知这种憋困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窦漪房叹气道。
“姑娘侠女风范,待在那代王宫确实是憋困。可是你不按吕太后旨意行刺代王,除了这代王宫虽天下之大无处安身。”韩淮楚劝慰道。
“这个道理漪房自然省得。可是那宫中的风言风语却叫我无法忍受。”窦漪房又蹙眉道。
“什么风言风语?”韩淮楚愕然问道。
“那一夜我本是行刺代王,这清白身子并未被他所辱。可是宫中人不知情,见我独居深宫再不得见代王,就说漪房那夜没有伺候好代王,遭代王嫌恶。想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如何就成了一个深宫怨妇?”窦漪房向韩淮楚大诉委屈,又傲然道:“想那代王一个轻薄无行的登徒子,瞧着我那色咪|咪的样子,成日与那几位美人鬼混在一起,我窦漪房如何能瞧他上眼。”
韩淮楚听得啼笑皆非。
那刘恒与几位吕太后送来的美人厮混,装成一副色鬼的样子,让人以为他胸无大志,是迷惑吕太后的手段。哪知被这窦漪房听说,误以为他就是这般人,被她深深地瞧不起。
想来也是,一个身怀绝技的绝色佳人,如何能看中一个耽于酒色的纨绔子弟。
“姑娘误解了代王也。以老夫看来,代王是志在天下,绝非姑娘认为的那般。”韩淮楚说道。
“何以见得?”窦漪房秀眉一剔。
“刘氏诸王纷纷被诛,代王明哲保身,故扮酷酒好色,让吕太后掉以轻心。而暗中是积蓄兵马收拢人才,只待天下有变,就要一飞冲天。老夫认为,代王绝非池中之物,或有问鼎天子之份。”
窦漪房娇躯那么一振,诧道:“问鼎天子?他轮得上么?”
“只要是天皇贵胄,都有可能做上那天子之位。高帝之子只剩代王与那淮南王,而孙辈中只有那齐王刘襄与之相争。姑娘何必以菲薄看他,以为她无天子之份?”
窦漪房闻言,眼珠只是打转。
韩淮楚看在眼中,加紧说道:“老夫知道,代王其实对你情有独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可不是世间每个女子都有这福气的喔。”
一抹红晕泛上窦漪房的脸颊。她那心意转得倒快,很羞涩地说道:“老大王之意漪房明白,漪房乃朝廷戴罪之人,这代王宫就是这世上唯一的藏身之地。若是能事身代王,就是漪房最好的归宿。可是就不知代王之心。他若是对我有意,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宫内,为何不见他丝毫表示?”
“姑娘要代王的表示么?这个还不简单。”韩淮楚捋须大笑:“老夫这去就宫内,找那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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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韩淮楚大点鸳鸯,为黄河帮众儿郎与西戎众美眉牵线搭桥促成好事。临到不惑之年,他又干起了这事,为代王刘恒与窦漪房作伐。
得到美女加侠女的垂青,刘恒当然喜出望外。
一口香囊送到窦美人的屋子。香囊上用红线绣了一对并蒂鸳鸯。
那窦美人看罢,捏起针线,在那香囊的反面用红线绣了一颗心。
当夜,就有内侍将窦美人接进代王的寝宫。
自此,那代王刘恒独宠窦美人,宫中其他美人均遭冷遇。十月之后,窦美人瓜熟蒂落,生下长女刘嫖。又过一年,生下长子刘启,就是那历史上的汉景帝。又过一年,生下次子刘武。
而那薄太后因旧时被魏豹推下井体内阴寒,突然一日,半月不能下榻。刘恒极为孝悌,就在那寝宫中伺候母后。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凡有汤药,必亲口尝试。博得纯孝之名。
韩淮楚那部兵书已经写成。就在那个时候,从长安城传来吕太后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