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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陈文笑得很有些古怪,甚至说很有些邪气。
刘信达在这一霎那,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多年以来的沙场生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第六感觉警靠着他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
他的鼻间,嗅到了一股极淡的,却又无比熟悉的气味。
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他,大喝一声,猛然一反手,便抓住了一直站在他身后严阵以待的两名亲兵,将两名亲兵扯到了自己的身前,同时,他整个人也是一个倒翻往后退去,百忙之中,还不忙一脚踢翻了桌子,挡在了自己和陈文之间。
也就是这一刻,陈文站了起来,双手箕张,扑向了刘信达,他想抱住刘信达。
桌子挡在了他与刘信达之间。
而两名亲兵被推到前方的同时,也是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刀,两柄刀几乎同时扎进了陈文的胸膛。
陈文的动作定格在了原地。
而刘信达在后翻出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停留,而是一路向后翻滚,砰地一声,撞破了木板壁,竟然是冲出了屋子。
屋内,传来了陈文凄厉而又愤怒地嗥叫声。
“刘信达,我操你妈啊!”
这一声怒吼还没有落地,巨大的爆炸之声已是传来,瞬间,整个木屋被夷为了平地。巨大的气浪滚滚而来,刚刚半蹲而起的刘信达又被掀翻在地,骨碌碌地向后翻滚了好几圈,才呈一个大字形平铺在了地上。
他努力地仰起头,看着先前自己与陈文把酒言欢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陈文,两个亲兵,都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堆破壁烂瓦与袅袅升起的青烟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躺在地上的刘信达怔怔地看着这一堆废墟,心中一阵阵的凉气嗖嗖地冒了出来。
陈文知道了自己想要干什么。所以他专门来找自己作最后一次的努力,想要劝说自己回心转意,而与此同时,他又做好了刺杀自己的准备,一旦劝说失败,就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一直在抽那盒卷烟,不是因为这个天杀的喜欢这卷烟的味道,而是他希望以卷烟的味道掩盖炸药引线燃烧时的那股琉璜的味道。而燃烧的烟卷可以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之下,点燃他藏在身上某个部位的引线。
他差一点点儿就成功了。
自己的反应只要再慢上那么一点点,那么现在,他刘信达就只剩下一堆碎肉烂渣了。
“大将军!”几名将领涌了上来。
刘信达突然觉得脸上凉嗖嗖的,伸手一摸,顿时疼得大叫起来,一片崩飞的木片,插在他的右脸颊之上,摊开手掌,满手的鲜血。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右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道,凭着经验,他知道,自己的右腿肯定已经断了。
他愤怒地仰天嗥叫起来。
“大夫,大夫快过来!”有人在大叫着。
好一阵子的混乱过后,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包扎好的刘信达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大将军,陈文的部属,都已经全部毙命了。”一名将领带着血迹走了过来,躬身道。
刘信达点了点头,眼睛却仍然落在正在清理废墟的士兵身上。
片刻过后,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人头。
“陈文!”刘信达咬牙切齿地道。只剩下了一个脑袋的陈文,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似乎还在对着刘信达怒目而视。
身边的将领看着刘信达的模样,唰地抽出刀来,一手从士兵手中抢过脑袋,另一只手挥刀就要劈下去,似乎是想将这个脑袋斩成碎片。
“住手!”刘信达却是断然喝止了。
刀停在了半空之中。
“这是一个义士,一个勇士,一个英雄!”刘信达却是仰天长叹了一声:“刘某人打了一辈子仗,服的就是这种人。挖个坑,将这个头颅葬了吧,弄一块木板,写上勇士陈文之墓!”
“遵命!”这名将领提着陈文的脑袋,离开了这里。
剩下的将领围了过来:“大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刘信达咬牙切齿地道:“按照原计划,开始行动吧!我这几下子,可不能白挨,总得十倍百倍地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