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之前,在明珠学院,太子党刚刚在南方成立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曾经在图书馆对叶无道说过,中国的黑社会想要与美国教父媲美永远都有着一段不可缩短的差距,而差距就在于社会对黑社会的认知度和对政府职能部门的腐蚀和扩散。叶无道用三年的时间让太子党明白了这个道理,又用三年的时间继续深化了这个道理,那就是在中国,黑社会永远不可能成为媲美美国教父的存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异已经导致了两个世界制度的不同和这种制度不同带来的各种方方面面的客观差异,其中最深刻的无非就是双方人民在观念上的差异。
当年叶无道企图用星组来扩散对职能部门的腐蚀和入侵,这个计划却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经停滞不前,原因就在于叶无道认为太子党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底线。一个政府所能承受或者说如今的太子党能够承受的底线。
而至于社会的认知度方面,叶无道试图用在商业上的成就来堵住绝大多数人的最嘴,三年之前叶无道认为只要喂饱了那群人就不会有人再跳出来唧唧歪歪,而如今,事实终于证明普通民众对于黑社会的厌恶永远大于所有人的想象,而这种厌恶直接转化成了对政府的压力,政府的压力无疑就是悬立在太子党头顶和利剑。
如果说现在的太子党最大的危机是什么,不是龙帮,而是政府的沉默态度。
“你知道,我最终的发展方针就是要把太子党建设成一个真正的地下社会,一个小型的社会。”叶无道手里把玩着金丝眼镜,看着对面的端木子房,而端木子房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一份来自星组的文件。
“胆子真大。”端木子房耸耸肩,放下手中的文件,笑道:“媒体向来就是政府对民众的一面窗,虽然说民众从裏面看到的是什么完全由政府掌控,可就是这份绝对的掌控下却出现了这么一丝纰漏,若说没有人为,恐怕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云南某发行量在全省第三的报业集团在其报纸的板块版面上介绍了中国地下黑社会的组成,而其中最大的两个组织自然是太子党和龙帮,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是其言辞之锋利,语言之尖刻,几乎直指最近各地爆发出来的流血性冲突事件,虽然没有明面上把两件事情串联起来,但是确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谁是第三只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从这裏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叶无道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嘴角的玩味一闪而过。
挑起眉角看了叶无道一眼,端木子房很聪明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面继续下去,而是略带些玩笑地说:“那两只蚱蜢在你的眼皮下面晃荡,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
“蚱蜢?”叶无道冷笑一声:“如果是两只吹口气就能够吹死的跳蚤,你还会在意吗?”
“求求你杀了我吧!”身材臃肿,略微有些中年男人大多数都会出现的发福,一个秃了半边顶的男人涕泪满面地跪在一个穿着很正统的职业装的女人面前,哭嚎着在地上跪着前进了几步。
女人皱皱眉头,穿着高跟鞋的双腿骤然弹出,那男人闷哼一声就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是哭喊声却越来越大。
“其实,尊上是在帮你。”女人看着地上的男人,眼神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瞟了一眼房间角落抱成一团的母子两人,对男人冷笑道。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也按照你们的意思把那篇报道发出去了,已经没有不打算呆在国内了,我连机票和签证都办好了,你看看!请尊上看看!我们真的不会给尊上留下任何的麻烦,真的!”男人从裤兜里摸出几本签证和机票,摊开在手心,颤颤巍巍地发抖着,这个男人此时的窝囊和以往身为一家报业集团的主编的风光和傲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尊上会在乎你带来的那点小小的麻烦?”女人笑得更加放肆,撇了男人一眼,说道:“你以为以太子党的能力,会让你有机会上飞机?不是我骗你,出了这扇门,恐怕你就再也没有了见到太阳的机会了,当然,与其被太子党泄愤折磨而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
女人似乎失去了和男人废话的兴趣,给站在男人身后的一群黑衣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黑衣大汉走上前来熟练无比地伸出手,手上一抹雪亮的刀锋一闪而过,哭嚎的男人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就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布木偶一样失去了丝毫的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