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6)(1 / 1)

续世枭雄 昏庸无道 959 字 4个月前

G省外的古镇,早些年也是一个省级重点培养的旅游古镇,只是近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古镇的旅游业也渐渐没落了下来,于是这个民风淳朴,大部分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的古镇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这个古镇上面有一户大户人家,听镇子里的老人说,这个大户人家以前封建的时候就是当地五百里内最大的地主,后来国民党做了皇帝,这个家族内竟也出了几个国民党的干部,最高的做过省长,那时算也算是南方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了,后来共产党当了天下,经过许多波折,这个大户人家就渐渐没落了下来,只是靠着上辈留存下来的继续,这户人家当家的做主的竟然也在那乱世支撑这个家族活了下来,村里的老人还能够记得,这户人家当年的辉煌,只是现在,这户人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一夜之间就都散了,离开的离开,死的死,走的走,到了现在,偌大个门庭,就剩下那两只孤零零的石狮子守护着,伴着些偶然间飘零的落叶,陡然平添了几分萧索。

大宅子门口停着一辆看不出什么名堂的车来,镇子里的年轻人除了少数几个经常进城的,谁也说不出这车是什么牌子来,就是看着挺沉的,几个年轻人听说镇子的大宅子来了家人,兴冲冲地跑来却见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豪华跑车,也渐渐地离散了开来,以为是什么城里的穷亲戚来了。

平日门锁紧闭的大宅子裏面,镂木阁楼,凭雕玉契,走廊百转,虽说因为岁月的雕琢这些昔日展现主人辉煌的光彩都暗淡了下来,但却依旧有一股子陈旧古朴的沧桑感从中迸发出来,细细地琢磨,细细地聆听,你甚至能够听到那些木质结构中婉婉诉说的那些岁月和辉煌的故事。

在一幢阁楼下面,周围的杂草和中间年久没有人照顾的肮脏不堪的小池塘形成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小花园,而这个小花园内却清理出来一片子的空地,一张普通的旧摇椅上坐着一个闭着双目神情安详的老人,老人身穿普通的唐装,手里端着一壶看不出年代和牌子的白酒,嘴裏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缓缓地摇着摇椅。

安静不需要诉说,微风徐徐而来,周围的杂草响起一片唰唰声,小院子的墙角跟,一株大树微微摇摆起枝叶,枯黄的声音就如同这个老人一般,一股子的悲怆由心而发。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老人缓缓哼起了一曲京剧,哼了两声,睁开双眸,竟然含悲。“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曲子,记得当初我在拉车,而你就坐在车上,悄然哼响的便是这两句,就那一刻。我非你不娶。却也误了你终生。”

微微发着颤,端起了酒瓶,深深灌一口这老北京都知道的二锅头,液体在酒瓶中晃荡着发出声响,喉结滚动吞咽下两口酒,被称之为华尔街起码还能活五十年的老狐狸的叶证凌缓缓站起身来,身着唐装,就舞起了这一段他一辈子铭记却从来没有唱过的《锁麟囊》。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叶证凌缓缓转首,看着那楼阁,轻声道:“我这一生,惟独亏你欠你。”

“你不欠她,如果奶奶在天之灵,必定会浅笑幸福。”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声音的主人走到老人身边,看了一眼老人手上空了大半瓶的酒,敛眉不语,很好地收敛起那声即将到口的爷爷。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叶证凌喃喃说:“这就是她的住所,而这裏也就是她的家。她为我付出一生,只是希望我出人头地,并非她贪慕荣华,为的仅仅是博取上位是我的理想。苦了一辈子,却从不说苦,直到临终我才真正地明白很多事情,无道,这世间的事情我早就看淡了,人说,当年那些人赶我出华夏,若非我心灰意冷,怎会就此罢休。”

风起,叶无道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叶证凌笔挺的身上。

抬抬手,却未拒绝这份不言语的关怀,叶证凌点点头。

执掌叶氏财团的银狐叶证凌,数十年来恐怕只有这一刻心才是暖的。

“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故事了,你的,才开始,而我的,已经结束。现在即便是死我也无怨了,因为我实现了对你奶奶的承诺,代替她看着你成长。今后,恐怕也是没机会了。”叶证凌喝了一口酒,这一次只是浅浅一饮,躺回到摇椅上,神态安详,放下了刻板和冰冷,这个老人的疲倦第一次如此明显。

笔挺地站在摇椅边,叶无道仰头看着那古老陈旧,数十年保持如一日的阁楼,轻轻开口:“你死的那一天,我会一把火烧掉这裏的全部。”

微笑,点头,叶证凌道:“这才是我叶证凌的孙子。”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莫在痴嗔休啼笑,教导器儿多勤劳。今日相逢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一声沧桑古老的京剧唱腔从古园中缓缓飘出,带着人生阅历的沧桑,带着不可言喻的哀而不伤,带着太多太多人生的沉重,就如同这唱词,回首繁华如梦渺,一生忐忑波折,荣耀过落魄过,却惟独不曾平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