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护士显然没有想到叶无道会忽然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的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抱歉,让你这个纯正的英国人理解一些中国人都未必真正理解的词汇是很难。”叶无道苦笑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很快就把自己偶然暴露出来的情感收敛。
“不,我一直都在进修中文,能够理解你的意思。”小护士忽然开口到,见到叶无道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望来,她又一次低下头来用清理伤口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狼狈,低声道:“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不管怎样,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牵挂,这都不是错。”
叶无道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轻声道:“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却是实在话。”
在伦敦极远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空灵的女人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庞大到代替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户窗帘早就已经被拉开,而女人轻灵而不柔弱的身体站在这窗前眺望大雨下的伦敦。
宫殿式的房间内面积极大,金碧辉煌任何一丝细节都极为考究,偌大的房间内,只有面对窗户的女人一个人在。
安静而飘逸,一种灵气几乎实质般地在房间中缓缓流动。
敲门声轻轻响起。
女人的身体似乎动了动,她的声音便远远传来:“是挽歌回来了吧,进来。”
吱嘎一声,大门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穿皮衣身上还带着雨水的女人走进来,这个女人便是之前将机车交给叶无道的地狱犬,挽歌。
“小姐。”挽歌走到女人身后五米的位置便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低下头恭敬道。
“别说话,陪我看看雨景,伦敦可是好些年都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呢,难得,真难得。这越来越污浊也越来越让世俗的肮脏玷污的伦敦也是该一场大雨来清洗清洗了。”女人轻轻开口道,虽然声音很轻但却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挽歌原本有些复杂的神色也悄然安静下来。
“我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有多智慧,就有多烦忧,增加的知识,却也是在增加忧愁。挽歌,可还曾记得这句话?”女人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震荡形成一种奇异的共鸣,安静却不容忍忽视。
“旧约,传道书,第一章。”挽歌不假思索道。
“很好。”女人微微点点头,似乎从声音听来很满意。
“那你可知晓他此时的烦忧有多少?”继而,女人换了一种缥缈的语气问道,似乎在问挽歌,又似乎在自问。
“小姐,他真的会血洗伦敦吗?”挽歌忍不住问道。
“挽歌。”女人淡淡地喊了一声,语气不重。
挽歌脸色一变,连忙底下头的她脸上有着刻骨的悔意,之前的举动在现在的她看来无疑就是对小姐最无礼的冲撞,这是不可饶恕的。
“你的心境已经乱了。”女人微微摇摇头,轻声道。
“对不起,小姐。”挽歌低声道。
“但现在的天地,还是凭着那命存留,直留到不敬虔之人受审判遭沉沦的日子,用火焚烧。挽歌,你站到我身边来。”女人轻轻开口。
挽歌闻言身体微微颤动,继而前进几步,小心地站在女人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
女人指着前方的落地窗玻璃,轻声道:“这些对神不敬虔的人终究是要遭受到审判沉沦的,挽歌,你在惋惜什么?”
挽歌要紧嘴唇,低声说:“但有人告诉我,他连小姐你都不会放过。”
女人轻笑一声,淡淡道:“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