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本道哉并没有以一副斗败了攻击的颓丧姿态来觐见,兴许也是因为拓本道哉很清楚叶无道绝对不是那种几张悲情牌就能够打动的愚人,在拓本道哉的眼中叶无道绝对属于最成功的上位者典范,能都成王成帝尚且需要时间来揭晓但目前而言,叶无道绝对是一个足够合格的枭雄。
包括之前的合作在内一直到现在拓本道哉以一个走投无路的绝地姿态前来觐见,他始终都清楚如果拿不出足够打动这位来自于中国的吸血鬼那么一切都是空谈,就算他拓本道哉是被叶无道曾经支持的傀儡又怎么样,既然是傀儡,那么就已经注定了悲惨被遗弃的命运。
以拓本道哉的能力和手腕,想要得知叶无道在日本并不刻意隐瞒的行踪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实质上在听闻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神秘男人进入这位太子的房间之后他已经在楼下酒店大厅等待了长达半个小时,直到那名他心知肚明其身份的坐着轮椅男子离开,他才小心翼翼地上楼。
即便站在电梯里,他的心情还是忐忑的。
“太子。”拓本道哉走进房间之后,神色姿态毫无瑕疵,恭恭敬敬低头问好。
坐在沙发上的叶无道面容无悲无喜,没有刻意虚伪的和蔼更加没有故作高深的沉默,只是在听到拓本道哉的问好之后淡淡微笑道:“我昨天才刚回日本,难得你这么有孝心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坐吧。”
叶无道随意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但拓本道哉却没有坐下去,他略显殷勤道:“太子还未用过早餐吧?我现在就吩咐酒店去准备。”
叶无道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点点头。
拓本道哉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
叶无道独自坐在客厅内,在拓本道哉离开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渐渐平和的嘴角弧度中一丝玩味一闪而逝。
莫约五分钟的功夫,拓本道哉就亲自推着餐车重新进入房间,亲自将餐车推到叶无道面前之后拓本道哉充当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为叶无道准备好所有餐具,最后站立在一旁。
几块精致的面包,还有一碗极富中国特色的白粥,几碟榨菜,两个荷包蛋。并不算丰盛,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能够看的出来在这份早餐上拓本道哉还是花费了一些心思的。
叶无道夹起一块榨菜就着白粥喝了一口,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低着头双手交叉小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拓本道哉,轻笑道:“在二零零零年,巴菲特首度开始拍卖自己的午餐时间,而在而后的拍卖活动中,巴菲特午餐时间最高的一次成交价格定格在二百六十三万美元。在全球百分之九十的人还在为自己家的存款超过百万而奋斗时,这位屹立在股坛之上的股神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两百万美元。苹果公司,这一家一九七六年并且在三个月前市值突破两千二百亿美元成功超越微软成为全球最大科技公司的企业,在除去主营业务之外被指出旗下带动一整条涉及资金高达千亿美元的副业产业链,苹果公司在经过自己公司严格认证的副业上,每生产一个产品那些从事苹果副业的公司就必须付出该产品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抽成,可想而知,苹果公司每年在副业上能够创造多么巨大的利润。拓本道哉,从高中开始就逐渐帮助父亲处理公司事务的你应该不难理解从这两个例子中证明出了什么。”
“被遗忘的隐性资源。”拓本道哉的商业天赋并不比那些所谓的商业骄子差,实质上在商业方面很有天赋的他只是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将心思用来对付企图和自己谋权篡位的人罢了。
叶无道点点头,淡淡道:“很好。”
“你该知道,最后的胜利取决于大局的胜利收官,完胜无否都不重要,甚至于在很多局部的地方是可以丢弃的,只要能够保持最后大局的胜利,那才是真正的胜利。在面对中轴倾斜,胜利的天平似乎要离你而去的情况下,你应该把眼睛多放在其他平时被你忽略的隐性资源上,否则,面对真正掌握着三菱集团百分之三十股份这一利器的拓本润日,你有什么资本和他斗?”叶无道咽下一口粥淡淡道。
拓本道哉死死地皱起眉头,不可否认,由这番话他的确想到了很多原本没有注意的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无法甘心原本应该倾向自己的胜利竟然彻底倒向了拓本润日的手中。
叶无道的话,在某一种程度上强调宣布了他在大盘上的失败,让他原本就熊熊的怒火更胜。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蛛丝马迹,叶无道低下来喝粥的嘴角满意地扬起。
短暂的对话结束之后叶无道仿佛被眼前的食物吸引而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最优雅的方式解决自己面前的早餐,拓本道哉则以一种卑微和谦恭的姿态服饰在一旁,这种经历,他从未有过,从来都只有别人服侍他的拓本道哉第一次站在旁边看着别人吃饭而且还要随时恭候这个人的吩咐,这种自虐般的经历让拓本道哉的心情久久都无法平静。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拓本道哉死的人或许不少,但能让他彻底低头的人,绝对不存在。
可是现在,拓本道哉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狂妄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瞬间就摧毁了他之前二十年辛苦布下的局,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叶无道。
这个亦是合作者但更多却是一个主子角色的太子。
拓本道哉的忐忑和叶无道的悠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直到叶无道喝完一碗粥,摆摆手阻拦了拓本道哉走上前来再盛一碗的动作之后,随意拿起餐车旁的纸巾擦擦嘴,叶无道道:“坐下来吧。”
这一次,拓本道哉没有拒绝,坐在叶无道所指对面的沙发上。
“你来找我做什么?”叶无道很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道。
拓本道哉眉头皱起,考虑良久才咬牙道:“太子,我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你非要每一件都弄个明白?”叶无道跷起二郎腿淡淡道。
“太子,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糊涂了,但这一件,不行。我就是输了,也要知道我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落入了那个残废手中?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拓本道哉在叶无道的注视下额头渗出冷汗,他能够感觉到从叶无道的身上并不强烈但却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他的巨大威严,不需要横眉竖目,不需要语言辅助,仅仅是一个平淡如水的眼神,却已经让拓本道哉这样能够理直气壮地面对日本高层任何一名手握滔天权柄高官的人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