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捧着另一只茶杯,安倍晴海的手竟然轻微颤抖,眼神瞬间复杂。
叶晴歌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整个房间中的气氛便陷入了沉默,叶晴歌没有开口,只是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安倍晴海的面色复杂。
叶晴歌不开口,是因为她知道,很多东西虽然和久远,甚至于久远到你都觉得自己快要忘了它,但就在某一个契机,这一切就会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地泄入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生活,时间能够抚平创伤,但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在时间的治疗下康复的,它只是结痂,轻轻触摸,便会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这令人难受的沉默终于被安倍晴海打破了,他的手不再颤抖,面色也回复了一如既往的妖娆,甚至于还将手中的茶杯送入口中轻轻喝了一口,只是笑容却不再,只是道:“我就该知道,能让晴歌亲自跑一趟甚至于亲自开口的事情不会好办。”
“司徒静尘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当年的恩怨不敢说随着司徒静尘的死和帝释天的放弃而烟消云散但终究是所有当事人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你的执着,我能清楚,只是放不下,苦的还是你自己。”叶晴歌叹息一声,轻声道。
“静尘活着的时候,我活着是为了能够守护她,静尘死了这么多年,我活着就是为了用活着来折磨我自己。”安倍晴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甚至于有些诡异,抬起眼轻轻看了一眼对面的叶晴歌,安倍晴海忽然露齿一笑,笑容中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他轻声问:“晴歌,你以前劝过我,当时我问你,等你真正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已经找到了那个能让你心动的男人,但是无论如何,如果你有一天真的找到了,什么世俗伦理什么道德界限全都见鬼去吧!别像我,为了固执的所谓尊严放弃了静尘,二十年,我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叶晴歌的手指微颤。
而这,在她以往的生命中绝对没有出现过。
是那个所谓心动的男人让她轻轻颤抖,还是那句世俗伦理到的界限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她分不清楚,她只知道,那一瞬间闪过的那张相濡以沫三年的男人脸庞竟然是如此深刻。
“静尘也未必愿意看到你折磨你自己。”千言万语,叶晴歌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太多东西,她都只能掩藏在心裏。
“我又何尝不知道静尘从未真正爱过我,甚至于帝释天,即便到了她临死的时候也未曾得到过她哪怕一天真正的爱,要说爱,能让静尘这样的女子爱上的恐怕只有一剑东来杀入梵蒂冈的他吧?不过无所谓了,当年争风吃醋,现在帝释天依然还是他的神榜第二,站在世界六十亿人巅峰的绝顶强者,而他,则早就已经成家立业甚至儿子都已经逐鹿天下了,至于我,则始终窝在这岛国做我自己的大祭司。”安倍晴海扬起头,将杯中物一口喝下,只是这一次,房间中弥漫的不是茶香而是浓郁的酒香。
叶晴歌看着对面的男人,借酒消愁愁更愁,但外人又何尝能看得明白,有的人借酒不是消愁,而是麻痹痛苦。
安倍晴海一杯接着一杯仿佛永远都没有间歇,而他的杯在离唇的时候就会自动补满,房间中的酒香越发浓郁,叶晴歌却只始终看着这个男人自饮自浊,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晴歌找亚特兰蒂斯的那个女人,是为谁?”安倍晴海忽然放下酒杯,望着叶晴歌,问。
犹豫半晌,叶晴歌斩钉截铁回道:“无道。”
安倍晴海喝酒的手顿了顿,继而一口喝下,重重放下酒杯的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帮你去,那个曾经将静尘逐出密境的亚特兰蒂斯,那个被称之为盖亚王的女人是如何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