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假王子 第四章 分裂与再会(1 / 1)

(一)帕尔斯历三二零年初冬时节,从英雄王凯·霍斯洛登基,建立帕尔斯王国以来,最大的混乱开始。在此之前,帕尔斯历史不乏动荡兴衰。尽管如此,帕尔斯就是帕尔斯,这具有统一性及实力的泱泱大国仍屹立不摇。帕尔斯王都从未被强敌占领,王位亦不曾龙座无人。现今,原本所向无敌的帕尔斯骑兵军团,于亚特罗帕提尼平原惨遭败绩;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行踪不明;王都叶克巴达那沦陷;王妃泰巴美奈落入鲁西达尼亚人手中;太子亚尔斯兰出亡……然而,这些情报未必全部正确,其中掺杂着许多谣言虚报,何者足以采信,实难判断。已俨然成为征服者的鲁西达尼亚军,攻占王都叶克巴达那及西北国境一带,只占领帕尔斯三分之一的国土。其他分据一方的军队、领主及诸侯,至今仍然拥有自己决定向谁宣誓效忠的权力。鲁西达尼亚可不能让帕尔斯境内诸势力团结一致,揭竿而起与之为敌。必须趁他们还摇摆不定,未下判断之前,加以各个击破。亚尔斯兰,这名年仅十四岁,不成熟的少年,所具有的政治意义即在此。总数不到十人的亚尔斯兰一行,正往东方边境前行,亚尔斯兰入培沙华尔一事,兼具大义名分及充实战略意义在,鲁西达尼亚军与其同伙必须加以阻止的原因也在此。同时,组成追击队的席尔梅斯,在那尔撒斯及亚尔佛莉德巧用妙计逃脱之后,决定暂时将追击任务委托查迪,自己先回转叶克巴达那。“安德拉寇拉斯的小杂种,竟有那几个他不配拥有的臣下。”与查迪的队伍会合之后,席尔梅斯讥讽感慨的说。这次行动除了他自己让那尔撒斯意外逃脱外,查迪亦败在达龙等人之手,另一队追击亚尔斯兰三人的人马则落空,三队皆无功而返。“我实在难辞已咎,殿下。”“罢了,伤势如何,要不要紧?”“多谢您的关心,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查迪大声答道,并非在虚张声势,两眼仍闪动着不挫的斗志。“即使被达龙砍下一手一脚,我也要带回那人的首级,请再给我些时间。”此等豪语,席尔梅斯相信,与其说相信,不如说不能不信。因为,除他之外,已无可信赖之人。“我回叶克巴达那一趟,吉斯卡尔亲王似有事相求。在此期间,你代我领兵追击。”再没有比席尔梅斯此刻对查迪所说的这番话,更耐人寻味。事实上,席尔梅斯并无一兵一座;若有,也是当初卡兰的部下,如今转为查迪所有。本无下令查迪指挥部队的必要。然而,不论席尔梅斯或查迪,都是认真的。对两人而言,帕尔斯正统国王及其宫廷是实际存在的。基于此,查迪亦仅暂时统管国王军队,自非他个人所有。“愿英雄王凯·霍斯洛加护席尔梅斯殿下。”在查迪及其部下毕恭毕敬、行礼如仪下,席尔梅斯策马北上叶克巴达那。席尔梅斯彻夜奔驰,一边想着,他已逐渐不耐屈居鲁西达尼亚护翼之下。狂如泼猴的波坦,及以糖水代酒、气色渐失的伊诺肯迪斯七世国王等,随时都可收拾掉。唯有精明如吉斯卡尔,是不可掉以轻心的。席尔梅斯是在利用他,保住其于鲁西达尼亚军中之地位。就鲁西达尼亚人眼光来看,大概亦无一人会对“银假面男子”顺眼的。但碍于吉斯卡尔而敢怒不敢言。甚且,有时吉斯卡尔看席尔梅斯的眼光,也总怀些诡异。也许尽早远离他,才是上上之策。虽说如此,眼前名为帕尔斯大国正统国王之身,却仍须照吉斯卡尔之言,往来于王都与边境间。席尔梅斯暗中苦笑。所幸,这一切即将成为过去。帕尔斯正义终将伸张。所谓正义,乃为正统国王的领导支配。从十六年前开始,席尔梅斯就深信不疑。王都地下室,灰衣魔道士正聆听弟子报告其中一人已在城外牺牲之事。“亚尔常格遇害?未免太快了吧?”“真是不中用!实在有损弟兄及尊师颜面。”“嗯,不要再泄气就好了。”男子已非老人容貌,每过一日半天,活力、年轻、朝气都在渐渐恢复。“地行术,倘遭油液灌入土中,引火焚燃,或溶毒于水渗入地下,皆必死无疑。照理,边境农民不应有此知识。亚尔常格必是败在道行智慧比他高的人手中。”“尊师,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唔……”男子声音表情暖昧不明。“无论如何,定是不希望看见蛇王撒哈克再现的人。亚尔常格之后,必须再派人刺杀鲁西达尼亚的大人物。”灰衣魔道士指向跪于其膝前弟子之中一人。“山裘,接令……”(二)这是座极其美丽的庭园。树木、花坛、喷水池及各种雕刻配置巧妙。铺有名贵瓷砖的花园通道贯穿其间。瓷砖上画有各种图案,只要走一趟花园大道,即可从各绘图中,粗略了解英雄王凯·霍斯洛的一生事迹。然而经过一次血火洗劫之后,虽然伊诺肯迪斯下令维修,但已不复从前景致。伊诺肯迪斯国王赞叹道:“如果美丽的花朵在泰巴美奈面前,也只有黯然失色了。”“……”“你不这么认为吗?吉斯卡尔。”“确实是很美。”吉斯卡尔语气冷淡,心不在焉,故意不提出主词是花或女人。吉斯卡尔也曾惊艳于泰巴美奈的美,但如今心已断念,仅将她视为政治或外交工具。话虽如此,有时仍感依依不舍,心有眷恋。也因此,对沉迷于泰巴美奈美貌的王兄,更是感到不满。此刻,坐在温室藤椅上的泰巴美奈,欣赏眼前郁金香之余,心中又在想着什么呢?吉斯卡尔并无王兄那般甜蜜幻想。心中充满疑惑与警戒,然而一旁的泰巴美奈风姿绰约的身影,仍是他视线焦点。“王兄!”故意提高声高,似乎是为了将自己的魂魄拉回来。“什么?什么事?王弟啊?”“是关于波坦及圣堂骑士团的事情。你不是为了与我商讨此事,才唤我来此?”“哦,是呀!吉斯卡尔啊,吉斯卡尔啊,我该怎么做才好?”“……”“我亲爱的王弟,你不认为圣堂骑士团所言,太过性急且是片面之词?朕也有话要说,他们全然不知,一国之中,必有可互相商议的事情。他们也应该了解,我为教会尽了多少心力。他们难道都是群不知恩义之辈?”你到现在才明白吗?吉斯卡尔禁不住心中冷笑,只是没表现于外。“波坦与其手下若听见此话,必定认为他已无可救药……”突然间,吉斯卡尔若有所悟。他一直在和阴险的大主教波坦暗中较劲,倒忘了这重要的事。“王兄,你是不是还没把安德拉寇拉斯目前关在地牢中的事告诉王妃?”对于王弟此种严厉询问方式,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语气,使伊诺肯迪斯大感惊讶,猛地眨眨眼之后摇头,好似宣誓他决无提经事。“好,王兄,公私分明。”说话口吻似乎超出下对上的遣词用语。吉斯卡尔希望安德拉寇拉斯国王的生死,就此当作个谜。假期安德拉寇拉斯国王之死经确认,显然地,亚尔斯兰王子便可名正言顺登基为国王,届时登高一呼,统一帕尔斯国内反鲁西达尼亚势力,尽管帕尔斯人对先前帕尔斯王政有若干不满,但既是帕尔斯对鲁西达尼亚之争,帕尔斯人民自然倾向于亚尔斯兰王子。另一方面,吉斯卡尔认为,在不完全了解泰巴美奈王妃真正想法之前,不要处置安德拉寇拉斯。过早处死他以后再后悔“真糟,应当让他活着”就已经太迟了。无论如何,还是谨慎行事为要。此时,大主教波坦这一方,圣堂骑士团团长希尔迪格频频来访。“索性废掉国王伊诺肯迪斯吧!大主教阁下。”被圣堂骑士团如此煽动的波坦若有所思,手指尖摸摸下巴道:“如此做过于性急。他是令人头疼的国王,不过也有他的功绩在。”“但是,鲁西达尼亚国王,不仅是一国之王,统治全国,同时也是圣者化身,君临依亚尔达波特教徒却爱上异教徒之,仅只此点,就不足为人民所敬服。”“话说得是,那么,有谁可以取代伊诺肯迪斯国王登上王座?他既无子嗣,最新近的血缘就剩吉斯卡尔,你认为如此好吗?”“论才干,吉斯卡尔自无话说,只是他似乎比其兄长更容易与异教徒妥协。”“没错,那位亲王对权力及财富荣华的需求,要比用在神身上,用心得多罗!”波坦不屑地冷笑着,好像极其洞悉他人缺点似地。即使吉斯卡尔听了此话,必定也只有苦笑的份。“是否可在鲁西达尼亚国内,找个与王家血缘相关之人来替代?”“嗯……”波坦侧着头。“有这种人选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