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眯眯地拿着菜单去了后厨,路中华不紧不慢地给安铁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大哥,刚才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在公司,差点就走过去了。”
安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顿了一下,道:“我刚才去了一趟吴雅的那个公寓,在那里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所以才急着找你说一下。”
路中华不解地看了一眼安铁,然后道:“哦?什么事?”
安铁把茶杯往前推了一下,身子往前倾了倾,沉声道:“吴雅出事的前一晚我们正在干什么?”
路中华神色一凛,看了看安铁,然后有些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大哥,这个你不会忘了吧?我们去徐波和他财务总监那边拿咱们想要的东西去了。”
“那东西呢?”安铁继续问道。
路中华迷糊地说:“东西被……哦,我明白了,大哥,你是说吴雅?”
安铁往椅背上一仰,长舒一口气,道:“对!我们都有点被事情给搞迷障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其实挺明显,吴雅与支画的斗争几乎是公开化了,吴雅要找支画的把柄,我们也在找支画和徐波之间有某种紧密联系的账本,吴雅的反常举止几乎就在我们去取账本的同时,而这时,账本却丢了……”
路中华也懊恼地猛喝一口水,然后扭头对老板娘道:“老板娘,把酒先拿上来。”
酒拿过来之后,路中华拿起一瓶就往安铁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上,跟安铁一起干了一杯,然后说:“这事真他妈怪,当时我们也想过这茬,可吴雅一出事似乎就把我们的思路打乱了,之后就没往这上头想,唉。”
安铁也心情复杂地顿了一下,暗想,或许自己今天去吴雅那公寓打了一个转,吴雅正在某个角落地干着急地看着自己,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吧。
想着,安铁笑了一下,道:“小路,先别说这个了,既然咱们确定了吴雅拿到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现在我们该考虑那个东西在哪?我看支画肯定也没找到,否则吴雅就不会出事,吴雅的出事,八成就是支画干的。”
路中华点点头,道:“对,我们现在一定要找到那账本,否则就搞不清楚这裏面的关系,也抓不到敌人的脉门。”
接着,安铁又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跟路中华说了一下,两个人在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分析着关于那个账本的情况,不知不觉已经到下午三点多了。
“大哥,这事既然有了方向就好办了,我会让我们的调查小组去查一下,吴雅平时的动向我也掌握了不少,我们分析一下那个最有可能是支画亲信的人,到时候就好下手了。”路中华说道。
“对,特别是在吴雅的葬礼上,要多安排人手观察一下。”安铁两眼望着窗外,心情沉重地说。
两人离开酒馆,安铁看了一眼酒馆门口,路中华并没有开车过来,正准备拦车,这个时候,正好有一辆公交车是要开往码头,安铁连忙对路中华道:“要不我们就坐这个公交车吧。”
路中华笑了一下,看看眼前的巴士,欣然跟安铁一起上了车,这辆车上的人虽不是很多,可座位已经没有了,这个站离码头也就有五站地,两人靠着门口的位置站了下来。
滨城的公交车四通八达,大街小巷都有公交车通行,安铁记得初来滨城的时候坐过一阵子公交车,后来改为自行车,然后就换了那辆别克,所以公交车就很少坐了,现在偶尔看见公交车,还真有几分怀念。
公交车上人虽然多,安铁被夹在人群中,呼吸着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各种味道,突然感觉十分的安全,这是一种群众的温暖,他们可能会为点小事跟你吵架白你一眼,但他们从来都不会像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一样想致你于死地。
安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过在公交车里的那种安全与温暖,以及那种迷人的人间气息。
经过了两站地,这车上的人多了起来,安铁和路中华怕阻碍别人上车,逐渐退后到了车尾的位置,两人一边不时地聊一句,一边留意着到站与否。
就在这时,路中华的神色一变,然后诡异地对着安铁笑了一下,迅速地一伸胳膊捉住了站在两人身旁的一个人的手。
这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相十分文静而清秀。
安铁往那个小姑娘的手上一看,她居然偷到了路中华的钱包。
小女孩被路中华捉住手之后,也没叫喊,瞪了一眼路中华,迅速低下头咬了一口,路中华的手一松,小女孩便挣脱开去。
小姑娘这种一言不发的倔强而蛮横的举动,让安铁马上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小女孩的野蛮,而是这个小姑娘的举止和长相让安铁突然响起一个人来。
就在小女孩挣扎着跑到公交车的门口时,安铁突然想起了,这个小姑娘是谁。马上一把拉住了路中华,用眼神告诉路中华别把这件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