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融看完了,暗叹一声,老丈人死的时候,还不知道汴梁已经被慕容复的人给占了,只怕那个赵恒,已经被害了吧!他问道:“老爹,把皇上安葬好了没有?”
杨业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一直将棺椁停在城中。”他看四周一扫,指着那些辽国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敌人怎么跟你一起过来了?”
杨延融苦笑一声,说道:“回头我再向你解释。”。这会儿,城中的士兵们发现来了一大队辽国人,纷纷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他们,一时间,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不好,这些辽人只怕全都得葬身此地。
不过,那些辽人一个个都是面无惧色,连武器都懒得拔|出|来,全都排成整齐的队列。乌干站在最前面,神情轻松,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这嚣张之极的神态,将那些宋军将士们彻底激怒了,一个个瞪着眼睛,怒视着这些辽人。但是上面没有军令传下来,他们也都不敢妄动。
“杨贤侄,这是怎么回事儿?”先前在城楼上的那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盯着杨延融,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些人倒底是俘虏还是怎么的?命令他们放下兵器,否则,我可要下令将他们格杀了。”
杨延融连心忙跑过来,大声说道:“他们现在不是敌人,是我的朋友!宋军将士们,收起你们手中的武器,不要将武器对准自己人。”
那老者怒了,喝道:“杨贤侄,你是不是疯了?他们是辽人,是我们的死敌。你怎么说他们是朋友呢?你若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今天我定要让他们血溅当场。”
“八郎,这位是宋军主帅太原王曹彬,曹元帅,你快快回话!”一边的潘美推开两个儿子,连忙跑过来,小声的提醒了他。
“原来是曹帅,失敬了!”杨延融抱了抱拳,走到曹彬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这才道:“曹帅,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他们撤下去了?”
曹彬听了这话,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敢情打了半天,现在又成了自己人了?这些人还要来保护大宋,这简直就是开天劈地以来最大的一遭笑话啊!可是,这家伙的话又不得不信,他挥挥手,示意那些将士们退下去。这才问道:“杨贤侄,这么说来,京中变故已生,我们这些人全都无根可依了?”
杨延融摸摸鼻子,叹道:“确实是如此!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乃是将外面的五十万辽军将士们归拢起来,与宋军一起,整合起来,抵御来自草原上的辽人吧!而且,咱们还得另派一支兵马,调回中原去平叛,否则,拖得越久,百姓们受的苦难就越大。曹帅,你认为呢?”
曹彬沉吟半晌,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之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敌人成了朋友。辽国人反而倒要乱起来了。不但辽国乱起来了,就连大宋也乱了,整个天下全乱套了,就连西北,也是战火一片,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在打丈?
“杨贤侄,会不会是辽人的奸计?”曹彬老成持重,任何一点可能都会小心翼翼的。如果一个弄不好,可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杨延融道:“曹帅旦请放心,我以人头担保,此事千真万确!你要不相信的话,我这就去关外,将五十万辽军集合起来。”
“算了,此事稍后再说!”曹彬摆摆手,这件事情他也相信了八成。杨延融带着三千多将士赶过来,如果辽军果然有诈的话,不可能还让杨延融带着一千多身着辽服的人进来。
“八郎,咱们先进城去吧!你们一路辛苦,转展万里,实在难得!”潘美呵呵一笑,其它将领纷纷应是,促拥着杨延融等得胜归来的人们进了大帐,其它士卒们自有安置,好酒好肉的招待他们。
进得帐中,裏面坐着的俱是宋军中的高级将领,曹彬,潘美,杨业,以及一干副将参将们,当然,杨延融和潘豹、潘虎也在。
“杨贤侄,你再把转战夏州的事情给大伙儿说说!”曹彬面带笑容,鼓励的看了杨延融一眼,说道:“此战,你以区区五千余众,仅以一千多人的代价,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说来惭愧,咱们三十万大军,却被辽人逼得退回雁门,劳师疲将,实在是比不得杨贤侄之盖世功业啊!”
杨延融想了想,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谦虚的,是用五千将士的血汗换回来的军功,当下便将这一行路上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尤其是说到血战瓜州的时候,纵然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想起来,还是令人震奋不已。
此次行军万里,实是大宋朝开国以来行军距离最远,战果最大的一次战役,被誉为军事史上的典范也不为过了。
人人都是面带赞许之色,使得西征回来的杨延融,潘豹等人都面有得色。此事足以让后人永远记住了,即使是以后老了,也可称得上是平生快事。
“好一场血战瓜州!”潘美抚掌赞叹不已,他看着杨业,不无羡慕地道:“杨业啊,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杨业裂开嘴,呵呵的笑了,摇手道:“跟我没有一点的关系,说起来,八郎能领军作战,还得多亏了你这个恩师指教有方啊。若不是国公你平时多多指点于他,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哪来的今天?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潘美大乐!大家都知道杨延融跟随他学兵法的事情,只是他自己心裏明白,由于时间太过短暂,他所教的也极其有限,除了一些军队配置以军规以外,他还没有向杨延融详细的讲过什么兵法呢。再说,他潘美也不懂得什么兵法,只要能打得了胜丈,那就是好兵法!听到杨业这样赞自己,潘美心裏暗乐的同时,也不禁大感诧异,杨业你这老榆木疙瘩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圆滑了?难道是受了八郎这家伙的影响?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潘美连忙谦逊几句,才把话题引开。
众人围桌而坐,说着,就提起了京中的局势。曹彬身为主帅,自然当先发言,他面带忧色,郑重的在众人的脸上扫了扫,说道:“大宋已到了危机存亡之关头,尚不知道京中的诸位皇子如何了。如果都被贼人暗害了的话,咱们应该如何自处?如今汴梁已被慕容贼人所占,是提兵杀回去,还是在此构筑防线以防辽人,众位,大家拿一下主意吧!”
杨延融刚刚立了大功回来,众人的目光自然是向他看了过去,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在这关头,当着这些老人的面,他哪有说话的余地?连忙摇头,说道:“还是让潘监军来说吧,我一个后生晚辈,可不敢在此大放厥词。”
潘美微笑道:“八郎,勿要谦虚。你先说说看,如果不行的话,这裏也没有人敢笑话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