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悦的销售做的再没有人比她更诚恳，销售的时候是销售，不销售的时候是坐班。来的比别人早，走的比别人晚，加班比谁都积极，同事心里多不喜欢她。但不要紧，经理喜欢她，主管喜欢她，高玟自不必说。辛悦自个儿也掂的清，哪些人需要担待讨好，哪些人可以视作空气。

无事总杵在销售部的浏览区里，查这个看那个。科客特的企业文化做的不及通达，在4p理念上稍落后通达一个promotion，辛悦看了也只默默记在手机记事本备忘。

高玟伸过头来，“抄什么呢？”

辛悦关了记事本，高玟瞧着记事本目录上的“高总生日，别忘了。”涨红脸嗔道：“你倒是极会偷懒呢……”

辛悦不知说什么，忙将手机点下待机。高玟拉座椅贴着辛悦坐了说：“听说，你这单要成了？”

一则事未成，辛悦并不想大肆宣扬；二则，处处想要和高玟保持距离，因此无事几乎不登三宝殿。眼下看来，定是主管给高玟报备了，便道：“我觉得有些希望，还不能肯定。看今晚吧……”

高玟说：“今晚？行啊！在哪儿？”

辛悦道：“空中花园。”

高玟道：“哦，好地方。你穿什么去？”

辛悦没想过这个问题，迟疑道：“还要换衣服吗？我这一身不行吗？”

高玟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先敬罗衫后敬人’你没听过？”

辛悦眼眸一转道：“我卖的是产品，科客特给力就行了，我只要不失礼，没必要刻意装扮，喧宾夺主吧……”

高玟笑道：“你怕什么，你怕你装扮的太漂亮，对方要看上了你？对你图谋不轨啊？”

辛悦闭口不言。

高玟道：“你的外在，就是你的价值。你穿几百块的衣服，你就值几百块，你穿几万块的衣服，你就值几万块。人都是这样，俗。但你怨不得人俗，萍水相逢，谁有必要先把谁了解一番？做销售就更不止于此了，代表的除了你个人的价值，还有你的、你背后公司的实力，你戴20万的表，你的信誉就是百万左右；你开七八十万的车，你的信誉就是千万左右，你背后公司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辛悦愣怔着，高玟手背托着下颌，斜着身子遥想当年，微笑道：“我就曾经因为这个，把200万的单子做到了1800万。”

“一千……八百万。”辛悦默念。她会有这么一天么，一千八百万，她拿两个百分点也很可观了……

高玟道：“你穿几百块的衣服，才容易被人图谋不轨，便宜啊，玩了白玩儿了。相反，你要是穿十几万的一身，一般男人可是不敢请教。”

辛悦不意这里面门道这么大，学问这么深。道：“那我……”

高玟笑道：“我带你去买衣服啊……”

辛悦面露为难，“啊——”还没有成交，就花了血本，辛悦不舍得。

高玟道：“从你提成扣吧……”

高玟走在前面，辛悦随在后面，“高总，”

“嗯？”

“你不忙吗？”

“今天不忙。”

凡兰tg汇里品牌有限，无非是些博百利、香奈儿、迪奥、杜嘉班纳或者干脆走中端大众路线的蔻驰……高玟自来对此类大众奢侈品嗤之以鼻，但犹是建议辛悦添置两到三款。

辛悦问原因，高玟道：“还用问？人分三六九等啊，一般人就认得这个！你买的太高端和你没穿基本没区别，中低端的人，你要配合他们的审美，迎合他们的价值观。他们才承认你。”

辛悦道：“你都说他们是中低端了，我面对的客人，少说也在中高端……”

高玟道：“高端的人，不需要你迎合。他们能主动发现你的优点，哪怕你只穿着一件20块的地摊货。恰恰是这群中低端的人，才需要照顾。他们会在你身上找价值，找不到，会为难你，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辛悦连带想象，在有限的认知里，丁贤毫无疑问是前者。无论高低贫富，职业贵贱，她都一视同仁，善于在别人身上找优点而不以物质为落着点。高玟的话，诚然不虚！

高玟嚷着要辛悦陪她吃冰激凌，人有些多，二人在mcp排队。高玟拎包踮脚站在人后好奇张望目录牌。“而且啊，高端的人，你很难发现。这种人不标榜自己，低调。”

辛悦提过了高玟的包，笑道：“就是mann你这样的。”

高玟掉过脸道：“别恭维我。我知道自己，我就是中端人，我不打算做高端的人，累。我就喜欢人家夸我。我要人家知道我，”目光从辛悦脸上移开了，背过身去，说：“眼里有我……”

辛悦摇头笑道：“花了那么多精力，原来就是为了迎合中低端群体……”

队列往前进了一步，高玟也进一步，道：“你别小看这种人！这种人，一旦你被他们认可，他们会把你捧到天上去！因为你成全了他们的期望，提升了他们的自我价值。他们甘愿为你开路搭桥。”

辛悦不语思量着，高玟道：“但也正是这群人，最薄情，一旦你不再符合他们的认知，立刻就会被推下神坛。届时，当初有多捧你，之后便能有多踩你……”

辛悦叹道：“那mann你就不是中端人……”

长队终于排到了头，冰激凌递到高玟手上，高玟才回过头问：“为什么？凭什么觉得我不是？”咬了一口手上的树莓味雪球，只觉得不美，递给了辛悦道：“我不吃这个，你吃，咱们换，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辛悦笑笑不答。将手上的巧克力味雪球筒和高玟换了。

高玟舔一口雪球道：“高端人认可了你，同样愿意为你付出。差异在于，这种人不认为付出是一种交换，也就是说，即便你变的不再符合他们的认知，也不大会有显性的负面情况出现。”一指头脑，“思维层面更豁达丰富一些。说来说去……还是和物质有关系。好比你有100块，十块钱买了开心，若不开心了，放弃也没有什么；若你只有10块钱，一块是可不是一块的分量！”

高玟边说边吃，孩气十足。辛悦瞧着高玟的嘴，眨眨眼，掏出纸巾，往自己唇角一比划，道：“擦一下。”

高玟接过纸巾左擦右抹寻不到项上，辛悦只是微笑，高玟将纸巾往辛悦手里一塞，“你来！”

辛悦只得举纸巾往高玟嘴角擦，不敢下重手，擦了几下，都是挨着一点纸巾边缘，蹭了两三下，只瞧着那雪色的皮肤微微粉了，高玟一把夺过纸巾，往商家窗口去照玻璃。

待回来，辛悦正在看手机，高玟道：“送你一样东西。”

辛悦专注敲着手上的信息，心不在焉嘴上应道：“嗯……什么？”

“给。”

辛悦转过眼，高玟手上捏着一把黑色四环标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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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个和朋友开玩笑的蠢问题：爱答的答一下。

q：给你二十亿，从此以后吃东西只许吃西瓜，其他什么不受限制，你愿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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