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玟说:“是的。百得利的情况可能你也有耳闻。我约你来,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涉及一定的危险性……”
“天野唯——真的是双重间谍?”双重间谍的身份看似危机重重,然而,当被追查深究之际,商业间谍的身份却是另一重身份的掩饰。
“对。她阻止丁贤往吉科布发展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止此事。”
辛悦想,也就是说,丁贤和祁伟业早就有过交流会面了。丁贤曾告诉她,要离开凡兰一年,而后此话就被撂下,事情随之无疾而终。想必就是吉科布之约。辛悦问:“你告诉我,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高玟说:“没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听我说,别再去查天野唯。跨越了这个范畴,我保不住你。”
辛悦笑道:“就是说,我去吉科布一年,丁贤这边的危机自然就瓦解了。”
高玟点头,辛悦毫不犹豫,“我去。”
纵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确保辛悦安全之余,成全了自己分开辛悦和丁贤的私心。看见辛悦的态度,高玟的心仍不免抽痛了一下,慢慢问道:“你不用考虑一下吗?”
辛悦说:“不用考虑,这个方式是最理想的选择。”
高玟说:“你放心,我考虑过,如果你参与,祁伟业承诺一定保证当事人的平安,祁伟业的话,是信得过的。而且……也避免你盲冲直撞反而危险。还有……丁贤。”
辛悦问:“什么时候动身?”
高玟说:“你同意的话,我尽快安排。”
任是再懵懂也知道了。辛悦想,今夜高玟能告诉她这一切,必然对她调查自己行踪的行为目的,了如指掌。她伤了高玟的心,高玟却为了她,承担起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风险。
辛悦摸着杯沿默然片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查你,我只是——”
高玟似乎不甚在意,道:“你要离开凡兰一年……你怎么和她说?”
辛悦道:“这件事,烦你帮我先保密,好吗?”
一朵玫瑰伸进二人当中,花贩是个油滑的男孩儿,“美女,买一支送给女朋友吧!”
这话不知问谁,“女朋友”原来是个狡黠的万能词!辛悦不便否定更不能肯定,高玟忽然腼腆起来。辛悦怕缠,掏钱抓过花,捏在手里向高玟说:“我们……走走好吗?”
两人沿着江畔漫步,高玟宽松的裙子被江风易了风格。九月的晚风已有凉意,高玟抱着手,辛悦极想把外套脱给她披上,又怕被柔情所累,停下来,站在靠江边一侧为她挡风,“mann,我……和你,只能走到这里了。你懂吗?我的心,除了丁贤,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流里流气的怪叫伴着口哨从高玟身边掠过,几个醉汉虚握着两手搁在胸前朝高玟比划。辛悦叹息着脱下外套给高玟披在身上,连扣了五六颗纽子,才道:“天凉了,下次不要穿这么少在街边逛。”
高玟一瞥远处的商务车,从辛悦的裤兜抽出那朵玫瑰,微微笑道:“好。”低头轻嗅那玫瑰,说:“下周,夏港有个商业派对,蛮多人脉机遇的,你来一下吧。”
再去追回那朵玫瑰显得不可理喻,辛悦挠着额角,问道:“能带人么?”
高玟道:“带谁?丁贤吗?”
“妹妹。她……小孩子,没见过什么。”
高玟拨弄着辛悦外套的纽扣,笑道:“你带呗。”
辛悦正要回到方才话题,高玟说:“你看我。”
辛悦不解瞧着高玟,等了半晌,高玟却一句话不说,辛悦转开脸,“风好大。”
高玟说:“我头发长了,你没发现?”
辛悦应对无辞,索性直问:“我话是不是没有说明白?我的意思是——”
高玟慢慢朝前走着,“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辛悦无话可对,高玟说:“有就是有,若是没有,怎么也没有。”
辛悦说:“不是的,mann,你没有理解——”
高玟握着衣服往前小跑两步,回头笑道:“时间不早了,你自己搭车回去啊,我先走了。”
直至高玟一拐消失在街道转角,辛悦才扬起手去招出租车。
高玟坐上了商务车,车里的大胖男人道:“叫你带件外套你偏不带……怎么又拿人衣服……”
高玟不理睬,含笑抚弄着玫瑰的花瓣,问:“我们说话时有可疑人物吗?”
“没有,天野唯那边最近忙着搞丁贤,还没注意到你。”
高玟说:“你跟高修说下周的派对,多加一个人,姓魏,叫嘉宝,辛悦的妹妹。反正你们都有资料的。”
……
丁贤披着外套正在打盹,有人轻推她的肩,“丁总,人醒过来了,没事,受了些惊吓。”
丁贤迷糊了片刻,丢下外套,推门跨进屋里。
床上躺着一个蜡黄脸的男人,正被一旁的女人扶着喝水。看见丁贤掀开了水唤道:“丁总……”
丁贤坐在床边,接过女人的水,代替她做看护妇的工作。“人没事就好。你安心休养,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
一旁的女人无视男人使退她的眼色,那话到了嗓子眼,不得不说两句,道:“打份工而已,至于嘛!还能拿命去搏?!丁总,不是我说,商业竞争这种事,根本不应该把风险落在员工头上!阿哲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丁贤身后的中年男人道:“这事丁总也不想的!一直在查到现在都没头绪——”
“谢尧。”丁贤低声喝止。
叫哲的男人道:“我没事,如果对方来真格的,我还能在这儿,只是被打晕了,外面昏了一夜。”
女人显然是男人的夫人,她淌眼抹泪地恨声说:“‘只是’!丁总你也看见了!那封信!多可怕啊!下次指不定就是阿哲的小命!怎么不找别人呢,偏偏就找上他了呢!”
谢尧道:“找上的都是中高管……”
女人道:“那还得了了?工作一年忙到头就算了,怎么还连性命也要给了通达么!”
丁贤沉默地想,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难辞其咎!眼下来看,吉科布她不得不去。但是,如果她去了,未免处处受制,鞭长莫及。中南二区的一批人无人依傍,一朝天子一朝臣,终于也免不了成为这场余震的牺牲品。她既生活在狼的世界,就更应该明白狼性的残忍。在她走之前,必须安顿好这些人。至少,保证他们能够在通达缓冲两年。这是作为一个被信赖的领导,为她的一众部下,最终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丁贤对女人说:“佳如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允哲不会有事的。”
众人把丁贤送至客厅,丁贤向随后的卷发老者说:“计医生拜托你!有什么第一时间照应着。暂时不要去公立医院。”
老头一扶眼镜,道:“放心,卡洛尔你也注意身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丁贤笑道:“我睡一觉就好了。谢尧也回去吧,千万注意安全。”
谢尧说:“放心,我有保镖,我让司机先送丁总——”
丁贤扬臂虚推,“我没事。”
……
地球不停转动着,日升月落,城市不知岁月,人却渐渐老了。
丁贤踏着油门,凌晨的街剔除了寂静像是傍晚。可寂静并非是真正的寂静,它是未知命运躁动前伺机的蛰伏。
可是只要向前,就有选择,每一刻的取舍都指向命运,左边是她的道义,右边是她的爱情……
她是谁?她女友的情人?通达的决策者?众部下的领路人?
分配了一切情与义后,她还剩下什么?留给自己的,只有丁贤两个字。丁贤又代表了什么?
她期待什么吗?她希望她的女人此刻安睡在那间属于两人的小屋里,带着对自己的爱与误解无怨无悔地等待……还是期望被理解,被抚慰?
在她觉得累的时候,容忍自己在对方怀里撒娇更甚被保护……
究竟——是丁贤太强大了,还是丁贤太不肯示弱了?
车子驶入小区,丁贤习惯抬头去寻那扇窗,她以为那扇窗该沉睡了,可那里还亮着灯。
那是她灰暗世界的灯塔……
被指引的丁贤这一刻忽然想:要把一切告诉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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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更
当你追到梦想,财富就会随之而来,那时候是选择财富还是梦想,对,我知道你们,你们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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