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2)

烟火纪事 明吾 4385 字 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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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辛悦预料的那样, 丁贤果然行动了。辛悦是丁贤一手扶起来的, 纵有半斤,掂在丁贤手里,绞一绞水分也就没有几两剩下。

和辛悦担心的不大一样, 对辛悦而言, 事情一旦去到了丁贤手里, 再夺回控制权的可能几乎没有。如果有任何变故, 辛悦定然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丁贤却不同。没有错,辛悦是干扰她的磁石,但不可以不说她具备在逆境中把握大局并冷静谋划的能力。丁贤自认为不是不肯放手的人,假使说辛悦是可以的——哪怕是——高玟那样的,那么她大可以随了辛悦去吉科布,事情交由辛悦出面, 她在辛悦背后,二人——也许可以互为辅助?

安全问题上, 丁贤着重点更多倾向于, 理智地令能力发挥最大化,让事情得以控制而非像辛悦那样,盲目地急于牺牲。

“她不肯给我机会解释, 她简直——就像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痞子,莽撞!世故!有时……还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尖锐!”丁贤红着脸, 灌一口酒, 摇着头说。

枫擦着杯子, 微微笑道:“你后悔了?当时是谁说的人家那么好, 冒着大雨要回家取车献殷勤……这么快,就厌了?”

丁贤方才话说急了,吸了凉气,打嗝反酸也绝不肯丢了仪态,按着胸口暗自调整,“我只是说……她长得漂亮……你说厌……”忽然间,丁贤好像不懂这个词了。

枫带着笑的眼底都是揶揄,丁贤把目光移进杯中,喃喃自语:“脸还是那张脸……人变的好陌生……”

冼忧伸头来说:“我早说了,这就是你们本质不同的问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迟早出问题!就是换了几件有牌子的衣裳又能怎么呢?脑子还是那个脑子,思维还是那个思维!你也会说了,‘底层’,‘摸爬滚打’的‘小痞子’,这该不是我暗示你说的吧!”

枫向冼忧丢了一个眼色,冼忧一扭头下去了。

“我听冼忧说,你联系上姓祁的了,他肯把事情交回给你?”

“说不上肯不肯……他乐得一堆人挣着为他的朋友冒险。”

枫想想道:“他的意思是——你和科客特他都用?那么长时间找不着人,我还以为——他选定了科客特就不会再和你合作了呢。”

丁贤一点头,“我也曾这么以为。我用他给我的手机找着他以后,才发现,好像被算计了——只等我迫不及待地需要他时,他才能毫无余地地利用我。”

枫瞧了瞧窗外和楚鹤对站着抽烟的冼忧,“就是说,你现在真的安全了?”

“应该是吧。”丁贤自行从枫手边取了酒斟给自己,无所谓地说。

枫握住了丁贤的酒杯,“你真厌了?……不管你多么认定两人的价值观出现分歧,你都不能否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是绑架。”丁贤撂下酒杯不耐烦说。

“如果你不爱她,不曾给过她明确的许诺,那她是在用牺牲绑架你;你既然做了,这个是你求来的,当她朝着这个未来义无反顾地奔时,你不能够因为模式不是你想要的就否定她。你说你想要单纯,这种情形,难道不是叶公好龙吗?”

丁贤拾起包,“我回去了。”

“……我给你叫个代驾。”

“不要了,我搭车回去!”

18号外面,是凹凸不平的花石砌的人行步道。大概是上了年龄的人,尤其明白颠簸与痛苦最是有益,远近的老爷老太太都热衷专程前来,赤脚在这儿走上一程,美其名曰——足底按摩。

间隔数米的山石花草价值不菲,是象征昂贵的景致。在普罗大众的眼里,昂贵几乎等同于浪漫。即使是总给人印象耿直不懂风情的黝黑公路,也难免被沿途嵌照灯的光晕染上一点柔情。

这条别墅酒吧街,临接明江,碎光随江风沉浮。丁贤独自走了一会儿,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醉意上来了,理智和意愿出现分歧,分明不认同那“牺牲是绑架”的话,偏偏要说服自己认同,以便名正言顺地不去找辛悦——丁贤站住脚,愣愣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摸脸,叨了一句:“自大!”

幼儿哭泣一般的细响,因为丁贤的停步,愈发明显了。一路过来都有,只是不甚在意。丁贤细听了片刻,一声连着一声,异常急切。她寻着声音,来到一处草丛前,拨草寻了半日,在枝与枝中间发现一双粘巴巴的圆眼睛——一只乳猫!

它见着人,陡然不叫了,小身体因为丁贤靠近的手直向后缩。

丁贤觉得它是饿了,身上却没有可供喂食的东西。就近便利店里挑了半日,选了一盒淡牛奶,一袋淡方包和一根火腿肠,顾虑都不大适合猫咪食用,丁贤问收银员:“有没有猫粮?”

收银员道:“没有……”瞧了一眼窗外,道:“你是给外面的猫买?野猫随便吃啦,饿不死哪有那么讲究!”

丁贤纳罕问:“你怎么知道?”

收银员道:“叫了一天了,有人要捉,抓人还跑,钻得可快了……”

“它妈妈呢……”这话是丁贤自语,收银员却很热心,答道:“一天都没见,死了吧……这种流浪猫,寿命很短的……”

……

丁贤考虑过,她在凡兰呆不久了,还是预备先抓它回去。

面包撕的足够碎,浸着牛奶太对乳猫的胃口。小东西饿极了,恨不得把小脑袋伸进盒子里舔里面的牛奶。丁贤等它喝光了小半盒牛奶,意犹未尽之际,捏着它的后颈,轻轻一提,将它放进收银员给的纸盒子里,带着酒气朝里面的小脑袋说:“你乖一点,我给你找个好主人……”

猫太脏了,黑色的毛成了灰色,一缕一缕团结着,眼角堆满眼屎,丁贤举着手机一撇嘴,自语道:“这么丑,谁要你?”

想必这猫极有自知之明,大约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对她有些企图,也不挣扎,只抬头向丁贤叫了两声。

宠物医院里折腾到夜晚十点,清理打针带驱虫,乳猫露出原本的模样。丁贤眼前一亮——一身黑的漂亮小伙子!

“哟……你这么漂亮的?这眼睛——海蓝色的,很少见。”

医生说:“有点眼病,要每天擦药。猫小,大一点儿,眼睛蓝膜一退,颜色很大可能就变了。”

因为有眼病,所以眸色慑人,然而若是好了——丁贤觉得很可惜,刻意把这话忘了。

回到家,趁着小伙子狼吞虎咽时,丁贤悄悄拍了照片,考虑到信任问题,往工作用朋友圈发了一条招领信息,心满意足等回音。

一天过去,下属几乎全体点赞转发了这条信息,然而并无人问询。

丁贤只得暂时寄养在家,每日下班赶回家中照料,用老妈妈的口吻尽职尽责地教育督促它定点大小便,不准抓家具……连辛悦一并也抛诸脑后。在宠物医院,丁贤就发现,这小东西并非收银员说的那样暴躁难以接近,只不过与人的亲密度是根据喂□□致度加以区别。丁贤唤它“社会”。“社会”肯吃肯长,短短几日胖大了一圈,愈发精灵可爱。丁贤顾虑到不久要离开凡兰,除了吃喝拉撒和上药,不大接近它。只偶尔在朋友圈补发照片。

这天一早,丁贤刚到公司,雪莉笑眯眯凑上来道:“丁总,我听说——你是不是有只猫要转?我看见同事的转发,我可以要吗?”

丁贤喜出望外,道:“你要?你家人同意吗?养了可不能随便遗弃送人的!”

雪莉忙道:“要啊要啊!我想要买只猫很久了!我妈不同意,我放我奶奶家,我奶奶人特善良,小区里的流浪猫都爱她,她最喜欢这些了!”

丁贤说:“你养可以,但前半年,每周要给我发照片视频,能行吗?”

雪莉一拍胸脯道:“没问题!我们都是爱猫的人,丁总这样才对啊!不然送到那些虐猫的变态手里可不得了!”

……

这事过了两天,雪莉分享来一段小猫的生活视频,丁贤点击观看,链接是源于一个叫pets的app。丁贤大致浏览了一圈,内里各式各样的宠物云集,耍宝、逗笑、卖萌无一不有。除此外,还有不少爱宠健康普及视频,丁贤觉得有趣,便下载了软件,并上传了一张当日小猫喝奶的照片,用户名注册为:旁观者。

迈入十二月。丁贤接到裴瑞德一通电话,支会她被调离吉科布项目,并要求她交付所有工作给郑朝闻,尽快返回总部监督法国的器械项目。

这事来的太突然,丁贤一时反应不过来,道:“裴瑞德,吉科布的事,是我一手促成的,这件事,除了我,谁也弄不成!”

裴瑞德道:“吉科布方向是大方向,但项目是小案子,让你负责这件事是为了控制大局,现在既然已经成功了,就没必要还绑住你大材小用。法国的这个项目,是我专门从戴安娜手上抢下来的,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你懂我什么意思的,你不要令我失望,你和我,咱们一起建造新的帝国奇迹!我们是最好的搭档,对吧!”

丁贤道:“裴瑞德,我明白你的顾虑。是的,在和faith合作的项目上,我是自作主张了一些,但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为通达争取到了先机。你必须明白,这件事如果不是我持续跟进,前面的努力,等于白费,科客特的进展也很快,你知道的!”

裴瑞德道:“卡洛尔,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你背后的男人,我是最信任你的!我也最了解你。我怎么会是在意你不听我的话固执和fatih签订合同?也不是计较你压了一周才把这事说出来。我是需要你,你离开加梅嘉太久了,你就不担心么……我理解,你有和你的——女朋友相聚的需要,你可以——让她离开科客特,我给她在加梅嘉安排一份好差事,你看怎么样?”

丁贤听出他的决意,叹息道:“吉科布的事你准备交给谁?”

“这个你就别管了。”

丁贤从兜里摸出软皮夹,夹内的火柴用尽了,丁贤叼着烟四处翻火机,“裴瑞德……这不行……”

裴瑞德道:“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的决定,上面葛斯也同意的……文件已经下去了。你准备准备,我在庆功会上等你,就这样。”

丁贤静下来,前思后想觉得这件事来势诡异。将她调离吉科布项目,首要影响的就是和祁伟业的合作……

丁贤给天野唯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天野唯的助理说她昨天下午就请假了。丁贤转而向天野唯的手机致电,电话还没拨出去,先想起一个人来。

丁贤倒在椅背想,会是那个人吗?那个人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自己……她把那个人也冷够了,总不能持续这么冷下去。分手吗?她是不预备的。虽然二人并没有婚姻约束,也不知道是不是巴黎那一天的神圣感在作祟,每当想起来就恍若所失,感到总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丁贤不愿放下姿态给辛悦打电话,她发了一条信息,邀辛悦晚上吃饭。信息刻意简短而冷漠,以彰显她的无动于衷和漠不关心。可是自那信息发出去,时间就出了问题。过了很久很久,丁贤几乎认为差不多已到了下班,对过表,才过了十五分钟。手机上的信息也并无回复。

……

这天下午,魏嘉宝的班主任给辛悦打电话,原因是魏嘉宝在校和人打架。

辛悦因这事不找魏萍却找上自己便猜到有些由头。请假赶到学校,只见魏嘉宝衣衫不整坐在办公室内的黄木沙发上,头发蓬乱,脸颈脖都是血痕,与她一排坐了几个男女,都是一色德性。

辛悦为魏嘉宝不省心,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魏嘉宝嘴硬不肯说,辛悦心想,从不见她这妹妹逞能吃眼前亏,这么嘴硬倒像是另有内情了。

老师起身给辛悦拉了凳子,道:“魏嘉宝姐姐啊,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您看我,忙昏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甚行,工作忙不忙?怎么称呼?”

魏嘉宝凭关系进来,张罗入校这种事都从没见过她父亲,她母亲因一次来校送书,自己瞟过一眼——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多数是她姐姐周旋往来。她姐姐一表人才,气质出众,自己不得不留个心眼儿,四处也打听过她姐姐的背景,没什么确切说法。

辛悦闻言,向老师递了一张名片,道:“失礼了,我工作比较忙,没有和老师时时保持沟通。家里长辈年纪大些,都是我负责妹妹的事。”

老师接过名片,见上面印着:“科客特销售代表,辛悦。”立时把心定了大半。魏嘉宝凭关系进来——原来她姐姐就是个跑销售的!不外是塞了些钱!老师把名片往桌面的笔筒里一插,望着鼻尖道:“你怎么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