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因某些原因,今天突然出现大量用户无法打开网页访问本站,请各位书友牢记本站域名(首字母+org点com,)找到回家的路!
丁贤原本要说的话一时全按了回去, 她想抽烟,然而这里是病房,只得焦灼地坐着。“你要祁伟业出手?这种人出手的成本你想过吗?”没有烟,丁贤的态度是烦躁的。她一手扣开了大衣里的衬衫纽, 又把手放进口袋里去摸软皮夹,轻车熟路开夹一剔,携出一支烟, 抱着胳膊, 架着夹烟的手嗅那气味。
辛悦说:“我想过……”
丁贤默默看着辛悦, 辛悦说:“祁先生给科客特的吉科布项目带来了十四亿欧,从资产上考虑,全球伟业根本不需要觊觎科客特, 我猜祁先生的目的离不开救人,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完成这件事。贤,”辛悦把包扎的手, 轻轻放在丁贤手背, “相信我, 我能保护你的!”
丁贤淡淡说道:“辛悦,你没有想过,你的意愿是一回事,你的能力又是另一回事。这不是宫斗剧,你一句要发奋, 一夕之间就能蜕变。”
辛悦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觉得——我觉得我在你眼里, 就像个毫无头脑的傻瓜一样, 我至于就那么不济?”
丁贤看着辛悦的手道:“辛悦,你要保护我,我很高兴。但我不能因为这个,让你去做你做不到的事,这对你,对我都是一种不负责任。不仅仅会可能让你和我都陷入困难,还有可能让事情不可收拾。”
辛悦甩开头,“你都已经辞职了,还说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开始就别相信我,何必临阵退缩!”发泄完了,又自觉造次地降低了气焰,调整好语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都这样了,咱们没有选择是不是,我答应你,去到吉科布,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丁贤怎么不知道这又是她的权宜之计,事到如今,她还是放不下高玟。丁贤心中堵着一口气,恨不得将两人的关系就此作罢。“辛悦,你让我觉得……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你这么不服输,我觉得,你可能不是我想要的人……”
在辛悦的认知里面,丁贤已是爱她不可自拔,一路风雨坎坷,应是已到了不可被离间的程度。所以上一秒还在笃定地信誓旦旦,怎想到下一秒骤然被现实一巴掌打得一个激灵,辛悦怔了半晌,“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丁贤转开身,大约,只要一点狠心就能把那句话说出来,然后彻底快意,彻底解脱她逃出这个不知所谓、混沌荒谬的局面。可她说不出来。这一刻,所有的感情都出来阻止她,所有的片段都来说服她。丁贤想不通,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受伤难过的应该是辛悦,不是她,不会是她。丁贤夹着烟,咬紧了牙关,不让泛滥的悲伤决堤。
辛悦甚至没有哭,还带有一点轻薄的笑意,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动辄得咎。”兜了一个圈,原来,在丁贤眼里,她还是那个无足轻重的、说丢就丢的玩物。丁贤永远是丁贤,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容怠慢,不容忤逆。
丁贤悲伤转过眼,等着辛悦说哪怕一句挽回的话,她就可以酌以旧情再作考虑,辛悦却说:“我困了。你回去吧。”
丁贤愕然,因为高玟,辛悦已经可以做到这个程度了。都是因为高玟,因为高玟趁虚而入,在辛悦面前卖弄挑拨,丁贤向躺倒背对着她的人说:“我不会帮你,你也救不了她。”
辛悦不答话,倒像睡着了。丁贤恨不得把她叫起来和自己吵一架,恨不得告诉她,你以为你见到了祁仲北就能怎么样,也未免天真。原本因为赵成城的话,这夜是要坦诚自剖,眼下只好改口说:“你趁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辛悦都听成了别的意思,若不继续装睡,只怕当场和她闹起来。一颗心越沉越冷,她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这就是她毅然决然放弃了正轨社会,获得的回报。什么也不是,趁早别把自己当回事……
丁贤从未被辛悦这样冷待,一时之间十分无措,心忖果然是高玟让她自以为魅力无穷,所向无敌。连忙自卫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不开你?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自信?”
无动于衷的辛悦让丁贤几乎要把她送的戒指一个个脱下来摔到她脸上。偏偏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丁贤脱戒指的一刻突然觉着了,她害怕,怕就此尘埃落定。辛悦抱着她说,“这根琴弦……是我在上学时,教我吉他的老师手工做的。可惜,她在学校只待了一年就离开了。所以……我一直不舍得换。这根g弦在中间,我姓辛,它代表心中有贤。”那些回忆,现在想起来简直疼得万箭穿心。
辛悦静静聆听着,一点一滴,是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响。以为只是什么滴水,片刻滴滴答答密集起来了,下了雨。明明早前是那样好的一个晴天。丁贤走了。辛悦悄悄回过头,连她的到来也像是幻觉。
满两周出院,辛悦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魏家宝和辛尚帮忙前后照应。丁贤从那晚离开就再没来过。辛悦又一次搬回了家中。高玟特选的专家医师与特效药,无需拆线却需每晚上药,每当她用柴一样的指,一次又一次捡跌落的棉签,辛悦都前所未有地感到寒心。
她不知道,从那天开始,丁贤开始失眠。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所有的身体机能都达到了疲倦的顶峰,人却丢失了自我修复的功能。闭着眼睛,过不去的一关一坎就在脑海一遍遍颠来倒去地回放;睁着眼睛就是可怕的时间流逝,由一点到三点,五点黎明的曙光透进房间,一切在飞速的前进,唯独丁贤留在了原地。
一周过去,辛悦已可以提拿较轻的物品,她不愿在家中胡思乱想,开始坚持上班。科客特员工对她的态度变得客气又疏远,辛悦只作不觉。见不着高玟,每日铺天盖地的负丨面丨新丨闻从辛悦的手机、耳边四面八方涌入,科客特的股价暴跌,人心惶惶,传闻高玟每日与权贵同出同入,多不堪入耳的都有。
这个以资本为主导的世界,否定一切不以资本为导向的抉择。一个传说中的情人牺牲、拼命,坐实了高玟与易应延婚约告吹的传言。事情急转直下,除了给高玟带来各种各样的负面影响,毫无价值。
大众宛若亲眼所见,绘声绘色地在网络上描述评价,一个贪财虚荣的女职员是如何利用肮脏的手段,从她的女上司处获取不义之财。香艳程度太过,可谓下流。上流社会的女人,生活多么糜烂。女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腥臭不堪。
高玟煎熬奔波的同时,丁贤因为疲乏引致昏厥,倒在了办公室里。
祁伟业的消息石沉大海,辛悦恨自己无力,帮不到高玟,令丁贤轻视。
她应该撑起高玟的半边天,为她遮风挡雨;她应该运筹帷幄、杀伐果断,供丁贤信赖倚靠;可她只能坐在家中为自己敷药。幸福,她谁也给不起。
辛悦歪在床上,眼瞧着远处的被紫幕吞没的星,感到自己一点一点在死去。魏家宝打来电话,声音有些焦急,“姐,闲吗?”
辛悦问:“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