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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贤记得有一回, 和辛悦坐在屋子里玩扑克, 去掉一张王(joker)三张八,相互抽牌,组成一对儿即从手中剔除, 到末手里剩下一张joker和八的一方, 即为王八, 以此打趣输家。辛悦把它叫做“擒乌龟”。
丁贤不热衷应酬, 但颇擅长玩一些计算类游戏,比方说扑克类的black jack、five card stud、draw poker、omaha等……自然养成了一些牌场上的狡诈。辛悦聪颖,却没有系统培养,连记牌也是天性,凭着一点天赋,正常情况下, 在普通人群里算是所向披靡。
二人玩了八局,辛悦输了六局。一局多了一张牌, 还有一局是丁贤故意让的。二人撕了一大堆小纸条, 脸上贴一张代表输一次。辛悦吹着满脸的纸条又痒又气,缠着丁贤玩了一下午。丁贤看着她桃儿一样的脸,只一阵阵地发愣。那日天清气朗, 略有微风,阳台上放着一个注满水的玻璃桶花瓶, 滟滟的水光照进屋子, 虚虚晃晃的像是梦。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辛悦扳回一局, 为丁贤贴纸条时,丁贤伸着脸,目光落进辛悦的眼中。辛悦鼻子前的纸条,一下下迅急地飘飞着,她窘涩地把一双目光都瞧着那一根纸条。丁贤扶着额头笑了一会儿,突然揭开了那片纸条,轻轻吻在辛悦唇上。
丁贤不记得后面了,只记得那会儿她的心跳声,大得她感到辛悦也听着了。
其实算起来,两人相处的时间算不得多,可这样事,却有很多。
“卡洛儿,你怎么看?”赵成城提示着笑了一声,丁贤回过神,“哦,失陪一下。”丁贤移开餐巾,从席面上退下来。转进洗手间,开了水,把手放下水下面发呆。她有些责怪赵成城破坏了她美好的回忆。可是赵成城维系着她手头的部分重要资源,彻底跟赵成城翻脸,带给esse的,将是毁灭性的伤害。esse太稚嫩,像个新生的婴孩,丁贤不得不一切以她为先。纵然丁贤明白,包括esse的创建,每一步,都是个阴谋。但丁贤割舍不下,她被她的责任套住了。
这场饭局是同一家半导体材料公司的负责人吃饭,关乎日后esse的走账和竞争力度的问题。丁贤打起精神应付到结束,交由手下几个大佬带着去娱乐了。
助理载着喝了酒的赵成城和丁贤往公寓去。往日美吉通达为部分驻地高管安排专用别墅,实则是铁打的别墅,流水的高管。虽说公共,条件却是按照奢华级别布置的,自然为了鼓励和激励驻地官员,提高他们的衷心程度以及办事效率等等。事实上,有没有效果丁贤不清楚,但当初提出这个主意的人,丁贤想,真是个捞钱的天才。
丁贤并不在意有否奢华的住宿体验。源于宣慧自幼教导她,享受不是刚需,开拓视野,提升人生经验才是。丁贤素以为然,便索性从公司为员工安排的宿舍区里选了一间过得去的安置了进去。
房间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与其说布置的干净整洁,不如说简单到了无生机。丁贤并不洗衣服,除了私密衣裤,通通交往干洗店保养料理。为了来去简便,很多衣物一式两套分置在美、凡二地。厨房从不开灶,卫生间是相较最为热闹的场所,里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保养化妆品。
赵成城为丁贤把阳台的内衣收进屋,“你饿不饿?”
丁贤接过衣物说:“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
赵成城说:“我刚净喝酒了,这会儿真饿了,想在你这儿蹭一顿吃的,泡面也成的。”
丁贤说:“我不开灶的,你回去叫一个外卖吧。”
赵成城掏出手机,戳着屏幕问:“鱼皮饺吃么?蟹黄粥不错啊……”
丁贤想起辛悦心中难过得很,一转转进洗手间,正在脱耳环,赵成城从门外走进来,对着镜中的丁贤笑了笑,伸手圈住了丁贤的腰,轻轻贴在她背上。“……我多久没这么抱着你了……贤……”
丁贤拧着眉头——并不分性别,在指望对方办事之际,一切都得遵循某种不可说的原则。
丁贤身子没动,淡淡说:“你醉了,快回去睡吧。”
“你让我……吃饱了再回去啊。”赵成城把头埋在丁贤颈脖。
丁贤转过身,眯眼躲开了说:“我没心情……”
赵成城沿着丁贤的下巴一路向下,“我会让你有的……”
“成城……不……”丁贤推着赵成城的身子,“我难受,想吐……”
赵成城已经入巷了,喘息着说:“我慢点……”
丁贤扶在她臂上的手一紧,掀得赵成城向后一个踉跄。
赵成城看着丁贤,被羞辱的红晕转为难堪继而转为愤怒,她一笑,“这么说吧,我接受你一时还忘不了她,但也是有限度的。你要想好好的,就和我好好的。我对你,一心一意,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意思拿esse威胁我?”丁贤话语很轻,是愤怒的体现。
赵成城呵呵笑着说:“怎么说威胁呢?我在帮你……你拒绝我,我就不能帮你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你不要以为你背后有天野唯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丁贤攥紧拳,撇开脸说。
赵成城也不否认,笑道:“亲爱的,别这样感情用事。esse需要我,跟我和什么人来往,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知道,有我一天,一天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不会背叛你,这就行了。”
天野唯这种危险的人物,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令到裴瑞德撤回了对赵成城的控诉之余,仍三缄其口,讳莫若深,经不起丁贤细想。她和赵成城的和平共处,就是覆在阴谋上的一块遮羞布,揭不开,揭不得。
赵成城抬起手,往丁贤领口探,被丁贤一把拍开了,“你真的了解我么?”
赵成城看着丁贤秀眉倒竖的脸,迟疑了片刻,妩媚笑道:“好吧……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色胆包天,喝醉了谁没有呢……不敢叨扰您了,好了吧……”
空无一人的房间,丁贤浸在水里迷迷糊糊地回到某个时空交错的场景——薄被高高罩着两人狡黠的脸,露出两人相互推挤打架的腿脚,她装睡装不下去,一踢脚,坐起来。辛悦忍笑躺在那里,鼻头上有微微的薄汗。她伏身,把手指沿着辛悦的脚踝轻轻搔上去,眼看着辛悦目光中的笑意渐渐涣散,不需摇动,那银月下的浪,自己在她手下高高低低起伏着……在彼此的目光中,一切都活了起来。
……
赵成城的长假,令她预备离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通达和赵成城本人都没有就此作出正式回应。
辛悦和丁贤争吵过后,两人即失去了联络。介于辛悦曾误解丁贤陷害高修,冷静下来也曾反思,但丁贤仿佛失去了和她沟通的欲望,彻底不再来电,又让辛悦陷入自矜和争胜的漩涡。
辛悦想,如果她主动向丁贤示弱,道歉,就等于认输,等于给了丁贤向她提要求的资本,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为什么要她反复妥协,该妥协的是丁贤。
世事往往如此,你茫然毫无心理建设时,真相只一帘之隔;然而真当你有了预感和猜想,真相偏偏要和你兜圈游戏。时日渐逝,一切现象都莫不朝着辛悦期望的反面而去。赵成城和丁贤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周常和丁贤在公寓独处至深夜。丁贤否认的事,越来越不具说服力。辛悦的天平一失衡了。
这段不平静的岁月,注定了硝烟下仍有暗雷。为辛悦一生的悔恨埋下了愧疚的种子。也正是这种子,茁壮成长,成就辛悦登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令她的目光从自身转向了远方。正如一切英雄传说一般,丢下障目的叶,以不幸为代价。虚妄终将腐化湮灭,真挚永存不朽。
一切要从高玟处见过易应延后,魏嘉宝的变化开始说起。
魏嘉宝失去了虚荣的向往,闭口不提易应延之余和何良谚也断了来往。何良谚给魏嘉宝送的东西,魏嘉宝打了包,一次性通通转交给了辛悦,让她代为奉还。
辛悦看着一大堆奢侈品,包、表、鞋、饰品甚至还有衣物,林林总总不下三四百万,气得七窍生烟,断然没想到,背着自己,何良谚与魏嘉宝私相授受到这种程度。又恼又恨,破口大骂了魏嘉宝一顿,指着东西喊:“这现在怎么?你现在想起来了!既然不要,为什么收,现在还了也没用了,该坐实的印象都坐实了!你怎么这么蠢!贪这点蝇头小利!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吗?”
魏嘉宝也不犟嘴,定定坐着说:“我这不是……还给他,准备……断绝来往了么……好多东西,我一次都没用。人家要给,我还能把人家的绑住?”
辛悦拨拉了一把魏嘉宝,说:“你怎么想的?你老实说,你现在怎么回事儿?收了人这么多东西,你跟他做过什么没有?”一面说一面拍了魏嘉宝几下。
魏嘉宝委委屈屈说:“没有啊……就吃过几次饭……”
辛悦一指戳在魏嘉宝头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见过东西的人!我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你觉得人家现在能多看得起你,一准把你当什么下三滥货色了!你,你陪他去吧你!”
魏嘉宝抿着嘴,一脸哀怨。
辛悦看魏嘉宝这幅表情,和自己简直如出一辙,更加生气。辛悦想,自己是个——几乎——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她的妹妹,怎么是这种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人。
辛悦往椅上一坐,摊手说:“我不管你了,我管不了你,你自己拿去还给他,还得掉,你就还,还不掉,你就陪人家,没得说的,贱么!能怪谁!”
魏嘉宝呜呜地哭了,“你没穷过,你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救命的!我要存钱啊,我要存好多好多钱,才能不被欺负……你认识丁贤,你有高玟,她们还能让你穷着,我就不一样了……现在这个社会,资本才是一切,才华就是个屁!”
辛悦接话,“你现在想不被欺负都难!”
魏嘉宝握着脸,哭说:“姓丁的,说把银行卡给冻了就把银行卡冻了,房子也差点没了……我能不存点东西,以防万一么……”
辛悦噎住话,虽然知道魏嘉宝是强词夺理,心却不听话地酸软起来。她的小妹妹,爱钱如命,市侩又眼浅,世故又天真,聪明得愚蠢……这些数不清的缺点里,却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让她心疼的地方。
辛悦扯出一张纸巾,丢给魏嘉宝,“哭哭哭,难看死了!烦死了!擦了!”
魏嘉宝不接,愈发哭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