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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令辛悦猛然从梦中惊醒。辛悦从桌面爬起身, 迷惑地挠着又痒又疼的额头, 不知身在何处, 也没有时间概念。稀里糊涂喊:“进来。”
门开了,伸进雪莉半个头, 她一笑,从门缝钻了进来,回身小心翼翼带上门, 悄悄问:“睡觉呢……”
辛悦嗯地应着, 慢慢想起自己从大仓下来又和裴瑞德开了两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困死我了……昨晚只睡了不到六小时。”
“可不敢这么熬夜!”雪莉放下手中的东西,站在辛悦背后为她揉按太阳穴。“女人熬夜老的贼快!我给你安利的面膜你用了没有……”
辛悦闭着眼睛, 呜呜地说:“用了……两回,宝儿说补水效果不错……”
雪莉一扫辛悦额前的发梢, “唷,这什么痕?”
辛悦说着“什么”, 掏出镜子, 额头凸起一块白色的小长条,两侧红通通的。
辛悦瞥了一眼指上的戒指,若无其事揉了两揉, “没什么,被硌的……”
“我说你, 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脸了吧……”
辛悦低头浅笑着, “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我又不当明星……”
雪莉笑道:“脸, 可是事业的敲门砖呢……不说什么歪门邪道的事, 就说老板看了你,唉,觉着你这人还体面,是不是对你印象就好一点。我就是出门遇着个乞丐,要有的挑,我也挑个样子顺眼的给,是吧……”
辛悦笑着,惘然不知想起了什么,雪莉悄声问:“裴瑞德怎么说?”
“老狐狸,还能有什么准口,说话都是模棱两可,看一切等落定了再说……”辛悦收拾着桌面,问:“科客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雪莉从不知晓辛悦在工作上更细致的具体安排,辛悦的警惕心,有时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雪莉瞪着天花板,“科客特……没什么特别的啊……”还未合嘴,便是一笑,“哦!有是有……不过你也不爱听啊……”声音越说越小,辛悦皱眉笑道:“赶紧说。”
雪莉说:“你啊,你和高总闹绯闻了……”
辛悦确实有些错愕,雪莉说:“说易应延不愿结婚,高玟……和女下属什么的,说……哎呀,说的挺难听的!”
辛悦听着,就在手机搜索新闻,果不其然都是负面资讯,这类资讯多半是冲着影响打击高玟相关的企业股价去的。
辛悦看着上面的“高龄未嫁”、“失意倒贴旧日女下属”字样,一闭眼丢了手机说:“雪莉啊……”
辛悦问:“你说……我有价值么?”
雪莉想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我有价值吗?我被人羡慕吗?大家觉得我是不是个还算出头露脸的人物?”
雪莉笑道:“当然啦,你不知道呢吧,通达这一年,把你都快传成神话了,简直是——简直是半个丁贤,大家都说你是小卡洛尔——”
辛悦摇头不耐烦打断道:“不是通达!我在社会上!社会上,我算什么?我有没有一点点影响力,让别人……觉得——”辛悦难以描述。
雪莉小心地说:“社会上……可能还没那么有名气……不过,你将来一定会是第二个神奇女侠的!”
“别把我和丁贤相提并论!”辛悦发脾气说。
雪莉住了口,辛悦立气身,搔着额头,说:“你去……你去包一车……郁金香,送到科客特楼下。”
“一什么?……一车?!多大一车,找谁签收,高总?”
“高玟。”辛悦说,“总之……尽量体面……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雪莉答应着往外去,辛悦又叫住道:“跟企宣那边沟通一下,这段时间,尽量给我安排些采访……”
……
科客特的花园里,植放着应季的花草,一年的租赁费28万,照应更换一概不需费心。高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花的死活,也不曾关注哪一株哪一盆更换了模样。
一盆又一盆的郁金香,被工人呵嗤呵嗤从楼下运上来,摆满了会议室外的园地,连高玟的办公室也不能幸免。教高玟委屈心酸,在委屈心酸的末端带着那么一点甜味,足够她一遍遍反复品尝。
员工在过道笑:“都是送高总的……”
“谁送的,这么疯狂……”
“嘘……”
“哦!”
高玟揪着一朵花的瓣,想不明白,为什么玫瑰表达爱,郁金香也表达爱,到底爱到底有多少种。
这事搅得高玟恍恍惚惚,索性眼不见心为净地回了夏港,每天陪高修混迹在老人圈,喝茶、打球、听戏曲。高玟下面几个弟妹,不算初出茅庐的,还在读书都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趁着高玟烦懒,公司里小动作频频。高修体恤大女儿心事,也就一只眼睁一只眼闭,不多追问。
过了两天,易应延凯旋岛一期落成庆典的商业请柬被送至高府。
易应延公开邀请高玟做拍档,高修看出是有意回应之前的报道,正色说:“文文,我看你还是去一下。”
高家长女的身份,决定了高玟在大事上没有率性而为的权利,高玟答应着,次日便回复了易应延。
同一天,辛悦收到了科客特的来讯,她给高玟的提议被首肯了。在裴瑞德的默许下,百得利在通达西区手忙脚乱之际,拿出了完备的市场调研和方案策划,由积极配合到反客为主,前后不逾一周。
安能的初次成交额对通达而言只能算中流,然而正如李孟所言,后续却是潜力巨大的市场。
辛悦无暇顾及和李孟结下的梁子,抓紧时机趁热打铁向裴瑞德提出接管吉科布市场的提议。承诺在未来两年,她会给裴瑞德带来更多惊喜。裴瑞德表示,自从全球伟业年来的多番干扰打击策略,通达已暂停了吉科布的筹划。即便勉强重开项目,条件也不会优越。总部的支持力度制约了种种的可能。
辛悦表示,即便是条件艰苦,她也可以接受,只要给她最基础的资源支持,她就有法子令吉科布项目运转起来。与其同时,向裴瑞德拿出了一份详备的项目运转企划书。裴瑞德发现,这份方案,紧扣吉科布市场的方方面面,不禁如此,对竞争对手科客特,以及其驻地代表卡洛尔在gamma的市场运作轨迹,做出了专业而详尽的观察总结。记录与收集了一批相当有价值的商业资讯。
裴瑞德需要时间来争取。
辛悦为应邀去凯旋岛积极准备。除了服装、首饰外,精力更多耗费在一众宾客的相关资料,包括个中人物的背景和爱好,进展中和筹划中的关键项目。私人时间少之又少,连睡眠时间都得压缩。整整一年,辛悦的社交经验,远远超过了她从事翻译工作几年所累积的。不仅仅要横向扩展,还要挖掘纵深。这些,是曾经的她完全无法预料和体会的。
从最初的只懂接人待物,被动渺茫无头绪,到如今有了主动性,人脉的拓展,是一门艰深的学问。
不过短短一年,辛悦像蜕了一层皮,每逢酒醉归家,对高玟、对丁贤的理解都会加深一分。这一分,却是急速消耗青春换来的。
辛悦感到自己老了,这不是一种矫情的感叹,它切切实实地体现在身体的每个机能上。对着镜子,辛悦发现自己没有往日漂亮了。烟酒熬夜,皮肤立刻见粗糙,月事不准,额头必然冒痘痘。也在蹲马桶时冥想,永远青丝皓齿,完美无缺。
要是永远能留在二十七岁,该有多好。
没有多一份请柬,也因为魏嘉宝有社交障碍。辛悦打算只留一夜,次日便归。临走魏嘉宝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持开机,晚上十点准时视频,手机没电或者没有信号,必须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她。
专机接送往返凯旋岛。辛悦下了飞机,被安置在岛屿东南面的独立别墅里。
露天浴池,无敌海景,消遣项目目不暇接。上有飞艇、飞索、跳伞;下有摩托艇、游轮、水上酒吧、水疗中心、健身球场洗浴……工作人员全日无休,提供餐饮果蔬以及任何合理范围内,客人想得到需用物;有果蔬藏酒供来客自取,提供厨师上丨门丨服丨务……
结实把辛悦这种见识浅薄的人震慑地不知作何感想。拍了几张美景,黯然坐在窗边对着海天发怔,末了只有惋惜没有带宝儿一道,又将照片从手机删除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携魏嘉宝同来,辛悦一日过的无精打采,岛上风光无限,辛悦只怕见人。迷迷糊糊盹到傍晚,猛从床上惊醒,已到了派对时间。慌得辛悦饭也没吃,换了一身黑色鱼尾晚礼服,化过妆就在门口等接送车,眼看雷声阵阵,似有一场阵雨。辛悦着急,提着裙子沿着道路一路向前疾行,不多时,身畔停下一辆大巴,司机开了门朝她叫:“小姐,你车坏了么?”辛悦不解摇摇头,司机问:“你没领电瓶车?”辛悦想,自己睡了一整日,哪里想到去领一辆电瓶车四处游逛,唯有不好意思笑着。司机说:“先上来吧,淋湿了就不好看了。”
辛悦上了车,这才看见,车厢早已密密麻麻挤满了一车人。看众人的扮相,服饰艳丽,妆容夸张,应都是会场上的演艺工作者。辛悦一身晚礼服,惹眼之余,站在其中同化得廉价了几分,只好低头凑在一角。司机像是怕她尴尬,搭话说:“这里去酒会有段路的。这车是送来回演艺人的。”
辛悦尴尬应了两声,就装作听不懂外语闭嘴不言。车开了小半会儿,雨下就了起来。有人撑着伞在路边招手,车停了,那人合伞上了车,扫着头发笑道:“幸亏遇见了!救了我的命,我这会儿赶着去酒会呢。”
辛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惊愕还是从脸上露了出来。傍晚暗昧的车上,她和丁贤,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司机一样地问着:“没领电瓶车?”
丁贤看着辛悦,答应司机道:“唉,没有。我一天没出门。”
丁贤穿着一件简约的露肩白裙,肩脖上不知沾着点点水渍还是闪粉。招得辛悦心烦意乱,看不明晰又不好总看,理了头发摸眉毛,直至再也没有理由。
丁贤扶着辛悦身前的车把手,车子摇摇晃晃,司机扭开喇叭,低哑地爵士乐在雨夜的巴士里醉醺醺地响着。
丁贤看着辛悦的手,靠近了一步,正要张口,车又停了。叽叽喳喳又涌上一拨人,原本就拥挤的车厢,越发寸步难行。车厢摇晃,丁贤吊臂站着,姿势是为难的写照,一双脚不敢往前一步,即怕踩到辛悦,又怕插错了地方。
辛悦侧着脸,因为正面面对,就要贴上丁贤的嘴。
余光里面,都是对方的余光。车子一晃,辛悦就感到身子在对方的衣料上磨蹭。
香、软,搅得辛悦昏沉沉的想闭眼,却极力地在每一个就要垮掉的当口瞪大了眼睛。辛悦猜疑司机是故意的,把车开得又慢又摇。她简直已经晕车了!音乐乱糟糟地响着,怎么丁贤的呼吸也有节奏,呼,吸,呼,吸……辛悦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被调动得在打拍子,辛悦狠狠侧目,丁贤身子一转,艰难地背转过去了。
辛悦更加恼火,放松身体,挨着丁贤的脊背,随车摇着,晃着……视线恣意地从丁贤的耳顺着颈脖向下看。垂下的发丝扫在前人的颈脖,痒得丁贤皱起眉毛微微偏开了一些,辛悦侧脸在她耳边轻声问:“你躲什么?”
“没躲。”丁贤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按在胸前。
两人的对话轻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辛悦不屑说:“捂什么,我没见过?”
丁贤转过脸,目光对上辛悦的,说:“这么长时间,你还是老样子。过嘴瘾很有趣么?”
辛悦轻佻一笑,贴着丁贤的耳道:“……那就得看你的反应了。”
丁贤握紧了扶手,一动不动站着,听任身后人用放肆下流的暗示带动着自己的感官。丁贤闭了闭眼,难道要她抛弃原则吃相丑陋?
这会儿,丁贤的理智实在难以为继。
她问自己,她是怎么变成了一个好人,好人总是吃亏的那个。像她,不甘平淡,容易厌倦,也没见过地久天长而不苟且的爱情。说爱情,疯疯癫癫地说到了天长地久,把丁贤的快乐丢得清光,然后用原则把自己绑成了一个旧社会的怨妇。她需要对谁负责吗,或者得到谁的批准?一直,一直,一直到这一刻,所有的信仰,突然失去了神圣的光辉面。兴奋刷在痛苦的表面,权作欢愉。那个人就近在咫尺,满足自己,取悦自己。她顺着身后人的耳语仰着面,半阖着醉眼,吐息似的说:“你……想看我的反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