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帅——”我看了之后热血沸腾,忍不住凝聚内力朝着对面喊了一声。
杨继业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铁枪丝毫不带停滞地划过了一名契丹骑兵的咽喉,正是一招锁喉枪。
我看得非常清楚,他的身边亲兵越来越少,契丹人如同蝗虫一般疯狂地向上冲去,已经有随时崩溃的迹象。
“六哥——”七郎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我回头吩咐道,“把我的那些家伙都给我拿过来带上!”
身后的亲兵立刻摘了十几颗大黑家伙挂到了我的白马上,我回头吩咐了一声道,“老七,我先冲上去!你们的脚力慢,随大队一起向上冲过去,准备接应我!”说完双腿一夹脚下的白马,雪骥仰天长嘶了一声后,如同一道飞箭向前蹿了出去。
一路上不断地有契丹人向我冲过来,不过他们都错误地估计了雪骥的速度,扑上来的时候我们一人一马已经超到了前方,将一蓬散雪留给了他们。
等我冲到了土丘下面的时候,杨继业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亲随了,他的身上便是鲜血,一身铠甲都沾染了血痂一般的东西,惟有手中的大铁枪依然锋利如昔,只是挥动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
耶律抹只看着杨继业仍然在发挥着极大的杀伤力,自己的士兵在一个接一个地不断倒下,心中格外愤怒,大声喊道,“放箭!放箭!”
杨继业只觉得对方的进攻猛然之间停滞了下来,接着就见空中暗了一下,无数寒光闪闪的利箭顺着太阳光的方向射了过来,如同飞蝗一般落在了土丘上,身上多处都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有四五支长箭穿透了身体,鲜血如泉涌一般喷了出来。他只觉得身子一阵软弱,手中的长枪拄到了地上,身子一晃,半跪在雪地上。
“嗷——嗷——”契丹人看到杨继续业终于中箭倒下,顿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老爹——”我才到了半途,就看到了杨继业的身子在一点一点地倒下来。
“啊——”大吼一声,顾不得身边的契丹人,我的身子从马背上面飞了起来,挥动手中的长枪,催动全身的功力,身子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向前冲过去。
大铁枪在我的真力催动之下,又一次焕发出强大的攻击力!尺许长的金芒从枪头上迸射出来,在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的死亡曲线,当者无不披靡,数以百计的契丹士兵倒在了阻拦我的路上。
“去死吧——”耶律抹只冲上了土丘,将战马停到了杨继业的身前,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向下一挥,就要将杨继业的头颅斩落。
一道劲风冲了过来,我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站到了土丘之上,“当——”的一声,大铁枪迎上了耶律抹只的长刀,将它直接磕飞,落在了数十丈之外。
耶律抹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喷在雪白的大地上,映得一片鲜红。
“来将何人?”耶律抹只将唇边的鲜血一把甩了下去,强撑着发问道。
我将枪交左手,一把将杨继业的身子扶起,口中沉声答道,“杨家六郎!”
“杨家六郎?!”耶律抹只哼了一声,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
围在旁边的契丹士兵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有人突破重围,单枪匹马地杀到这裏,一枪拍到了自己的主帅,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呐喊着冲了上来,刀枪剑戟都朝着我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一手将杨继业抱了起来,一手将大铁枪舞动起来,单手与双手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金芒过后,大片的契丹人被挑飞出去,摔倒在自己的阵营中。
“稀律律——”一声熟悉的马嘶传了过来。
通灵的雪骥居然自己冲了上来,高高地跃了起来,轻灵地越过了一众契丹士兵们的头顶,落在了我的身边。
我挺枪挑翻了几名冲在最前面的契丹士兵,身子一跃,跳上了雪骥的背,将杨继业放在马背之上,双腿一夹马腹,长枪开道,从原路上了回来。
“不要放走那人——”身后的契丹士兵们大声喊了起来。
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够比得上雪骥的速度!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上我出枪的速度!
尽管前方是重重人海,可是在我的长枪面前都是蒿草一般的存在,丝毫阻挡不了我前进的步伐!所有的障碍只是为我的冲击增添一点点鲜红的颜色!漫天的血雾在空中飞扬着,血花当空绽放!
我一路冲出了敌阵,下了山坡,重新与七郎等人会合到了一处。
大队的契丹骑兵随后追了上来,漫山遍野地都是他们的人马。
“老七!用狠招——”我几乎是咬着牙齿命令道。
“兄弟们,抄家伙干他娘的——”看到身受中伤的父亲后,七郎眼睛红红地拼命喊道。
两百精骑排成了四排,将刀枪挂在马背上,摘下身后的背囊,从裏面掏出一颗颗黑压压的铁弹来,拉开了引线,带着嗤嗤的燃烧声扔进了敌人的骑兵群中。
一颗震天雷的威力已经是非常惊人的,五十颗震天雷同时在敌人的骑兵群中爆炸的效果就如同将敌人送进了绞肉机一般,数以百计的士兵们的血肉被炸得飞了起来,直直地冲上了数十丈的高空,然后在血淋淋地散落下来,这个景象的震撼力是相当地强大,很多的契丹骑兵们在目睹了这个惨痛场面之后,再也没有了坚持战斗下去的勇气,拨转马头疯狂地逃了回去,接着第二波的攻击就到了!
契丹人在强大的新式武器攻击之下,终于崩溃了!
与其说是被强大的杀伤力带来的身体伤害所击溃,不如说是被强大的杀伤力所带来的强烈心理攻击将他们的战斗意志给击溃!
炸营的效果是连锁式的,将官们根本无法组织潮水一般迅速后退的士兵们,强硬地去阻止他们的溃逃,只会被他们直接踩踏成纯粹的肉泥!数以万计的契丹人败退了回去,只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和血迹!
回到了桑干河的南岸后,追兵终于退去,只有源源不断的大宋溃兵退了下来,渡过桑干河,倒在河岸上恢复他们的体力。
“打出我的旗号来,整束溃兵!”我对身边的子弟兵们发出了命令,一边跳下马来,将杨继业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让他平躺在一张毡子上。
“父帅——父帅——”我趴在一旁轻声呼唤道,一边去试他的脉搏。
“爹爹——”七郎跟了上来,跳下马来,冲到了杨继业的身旁。
杨继业面如淡金,气息似有似无,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二十几处,鲜血浸染了整件战袍,四五支箭簇依然留在身体中没有被取出来。
我将神思稳定了一下,真气小心翼翼地在杨继业的体内游走,片刻之后绝望地撤了出来,他的整个体内早已经贼去楼空,五脏六腑尽皆受创,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只是一口气不肯咽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