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没有东西,你六先生会屈尊降贵千里迢迢地来到这裏,在三更半夜到这荒郊野外卖苦力?”站在一旁的衡若枫出言讥讽道。
那面具男挥了挥手,将手下摒退,屋子裏面只留下我们四个人。
“老板?”衡若枫对面具男的举动有些不理解,奇怪地看着他。
只见面具男脱去斗篷,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双手在面具上按了几下,黄金面具被卸了下来,露出了有些苍白的一张面孔,然后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来。
“是你?!”我有些惊愕地望着对面的男子,胸中如怒海波涛一般翻腾不止。
“这下你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面具男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双眼睛有些眯缝着,宽阔的额头上面有着深深的几道刻纹,薄薄的嘴唇昭示着他并非是心胸宽阔之人,偶尔从眼睛裏面射出来的冷森厉芒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是你?莫非你才是唐宋风情的幕后老板?”我望着那人,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在H市势力如日中天的官场人物,居然会是衡若枫的幕后老板。如此,我以后还怎么想在H市混下去?看来,我早就在人家的监控之中了。
“我的兼职很多,不但是唐宋风情的老板,也是JV夜总会的主人,更是圣教的第三十九代教主,但不知道你更喜欢同哪个角色打交道。”面具男非常狡滑地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也被挤了出来,像是干枯的榕树皮。
“我更情愿同你的正面形象打交道,市长大人。”我看着面前得意异常的面具男,嗓子有些枯涩地说道。眼前不是旁人,正是我们的父母官白立德,那个一脸正气三句话不离父老乡亲的敦厚长者。
“JV夜总会是什么地方,很有名吗?”林思雨在我一旁悄悄地问道。
“儿童不宜。”我小声答道,心中暗想那种红灯区我自然是不会带你一起去了。
不过他说什么圣教的教主,那又是什么了?邪教么?奥姆真理教那种?不好好地去做他的市长,难道邪教教主更有诱惑力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政客,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那么简单。”白市长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如果你肯替我做事,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
“我可以说不么?”我苦笑地说道。
白立德没有答话,旁边的衡若枫非常利索地将手枪拔出,指在了小雨的头部,冷冷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投降!说吧,究竟要让我做什么?”我举起双手,表示认输。这帮家伙还真狠,一下子就摸住了我的软肋。
“我需要的是有用的人才,虽然我对你的手艺非常欣赏,而它也的确会给我带来高额回报。但是,如果你不把酒樽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也只有认痛割爱了。”白立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头痛,真的是很头痛!我不觉心烦地挠了挠头,非常不解地问道,“市长大人,虽然那酒樽的确是件不错的古董,也不至于让您如此上心吧?”
“那是我教中圣物,已经流失了数百年,机缘巧合下方才回到我的手中,你说重要不重要?故老相传,它是受命于天的宝物,可以令人逆天改命,长生不老,你说我如何会不上心?”白立德终于说出了酒樽的秘密,眼睛裏面流露出来的却是对于权势地位的狂热。
“可惜他的旧主人淮南王刘安也没有沾到一星儿半点儿的光,倒是自己一家老小被杀了个鸡犬不留是真的。”小雨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正在抒发豪情壮志的白立德同他的小蜜衡若枫立刻对小雨怒目而视。
“小孩子不懂事,莫怪莫怪!”我连忙替小雨说好话,接着作出一副拿不准的样子说道,“酒樽这东西的确是有些古怪,在我发现上面秘密铭文的时候就碎掉了,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将残片重新熔化加工,制了一个赝品给你们交差。当我顺藤摸瓜来到这裏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你们给围上了,真是有些流年不利!”
“碎掉了?!那怎么可能?!”白立德有些震惊地问道,“铭文上面究竟是写了些什么?”
“就是这个——”为了取信于他,我直接将用来记录那几句话的小笔记本取了出来给他。
“月圆之夜,紫金之颠,酒樽下落,天外飞仙?这是什么意思?”白立德将笔记本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后迷惑不解地问道。
“应该就是我正在挖掘的那个地方,相信你只要接着挖,就可以真相大白。”我说道。
白立德盯着我看了一番后,说道,“好!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没有糊弄我!”说完后用手在桌子上面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将身子站了起来。
接着白立德又戴上了他的黄金面具,让衡若枫将手下们召集起来,吩咐带上各种工具,准备去山顶勘察。
“这个东西,不可以放在屋子裏面。”衡若枫忽然看到了地上的那柄长枪,就吩咐手下将它抬到外间去。
“哎——我们怎么办?”小雨见众人一哄而散,只留下我们两个人被困在屋子裏面,就拍打着铁门问道。
“你们么,就只好先委屈一下了!等我们回来以后,会把你们放出来的。”衡若枫转过身来,将门上的钥匙扔在外间的桌子上,妩媚地笑了一下说道,“钥匙就在这裏,想出来就过来取,哼哼——”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
“喂——还有人在吗?可恶的疯婆子——”小雨不死心地拍着铁门大声叫喊。
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白立德将所有的人手都拉上了山顶,想来他是担心夜长梦多,希望尽快理出个头绪来,毕竟,这并不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惊动了当地的政府就糟了。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东西已经被你取出来了,等人家回来我们还有什么戏唱?”小雨见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没有好气地质问道。
“着急有什么用?”我依然是很安然的样子,“更何况,那下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我也不算是说谎,再加上笔记本上面写的那些字,相信白立德没有怀疑的理由。”
“话虽如此,难道我们以后真的要听从白立德的摆布吗?他那些事情,只要一沾上,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小雨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不然,你又有什么办法?”我看着天真的小雨,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H市可是他们的天下,他本人又是什么邪教教主,难保不会养着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我们有什么资本可以同他斗?”
“当然有!只要能出去,我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小雨忽然展颜一笑,如同变魔术一般地从头发中取出一支小巧的发卡来,在上面轻轻地一按,居然是刚才我们同白立德对话的全程录音。
“还是女孩子家心细!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赌注握在手里!”我眼睛一亮,在道上混的人,如果说没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那是不可能的。相信有了这些证据,要扳倒白立德还是有把握的。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出去啊!手机都被搜去了,我们没有办法同外界联络!”小雨有些泄气地说道。
“谁说没有办法了?这不是钥匙么?”我得意地用手挑着一串钥匙,笑嘻嘻地看着小雨。
“钥匙?怎么回事?”小雨看了看外面空空的桌子,又看了看拿在我手中的钥匙,惊喜地问道,“难道是——”
“特异功能——”我洋洋自得地说道,心想练了许久的功夫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