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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离这柳府十里之遥,可是因为事有突然,柳绵绵听了柳府来人的禀报,便知有大事,连司马濯也惊动了。他看着柳绵绵忧愁的神色,劝道:“绵儿,我和你一起去柳府看看吧!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呢?”
当下,便和柳绵绵换了身简单家常的穿着,二人微服,乘了顶小轿,直往柳府而来。待老管家打开铜门时,竟发现眼前的人除了娘娘柳绵绵,还有皇上,当下就要呼人下跪,可是司马濯立刻制止了,柳绵绵说道:“我们不想惊动府中人。管家,可是个什么事儿呢?”老管家不禁流下泪来,说道:“皇上,娘娘。是关于咱们大人的事儿!”他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道:“今儿个我起来,原想着去夫人那报账的。岂料夫人竟对我说,大人要死了,是她谋杀的!还叫我立刻就去报官!我一听就愣了!想想,没有主意,只有告诉娘娘您了!”柳绵绵和司马濯听了,两人四目相视,但二人并未觉出多大的震惊,司马濯问道:“如今,这罗茜雪在哪?”管家拭泪说道:“嗯,夫人……”他还是改不了口,想想又说道:“张氏就在府里的正厅候着呢,等着皇上和娘娘的发落!”
柳绵绵不解道:“此事真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我看着他们夫妇倒是甚为恩爱,不料竟是如此?”马上又问管家道:“如今,时元可是命在旦夕?”老管家听了呜咽道:“正是如此!方才来了大夫,大夫说也奇怪,这样的症状,若是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也是少爷命大,但是看着也玄乎!皇上娘娘还是赶紧地去瞧着吧!”
柳绵绵听了,急急往前走去,口中说着:“我还一直为时元庆幸呢!想不到,就算是眼睛看着,也不一定当得真!”
司马濯听了,忽地苦笑道:“绵儿,我们在世人眼中不也如此!”柳绵绵听了没有回应,只是携着司马濯,往柳时元处,二人细看了一会,大夫已经给柳时元续了人参汤,这一时半会的不会有性命之虞。二人商量片刻,便直往罗茜雪待罪的正厅走去。
管家彼时已经打发了府中的下人各干各的活儿,所以鲜有人知道府内竟然来了皇上和娘娘。
司马濯和柳绵绵到了正厅,明晃晃的,就看见这罗茜雪不偏不倚,大义凛然地端坐在正厅的一角,似乎是早就做好的准备。柳绵绵心内复杂,看着罗茜雪道:“我看错了你!究竟为着何事,你要行谋害之事?难道时元待你不好?”柳绵绵痛楚的脸上是大大的不解。
罗茜雪听了苦笑道:“柳时元固然是待我极好。我并非铁石心肠。只是,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柳绵绵道:“时元不惜花费巨资,将你从青楼赎回,你却说他是的仇人,这个我倒是真的不解了!”
司马濯听了罗茜雪这话,看着柳绵绵说道:“绵儿,我却是记得你说过,这罗茜雪是出身青楼的官妓,莫非事情的缘由是在这儿?”
柳绵绵听了便道:“却是官妓不假。我的这个弟弟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只是见了她一面,便发誓要娶她!”
司马濯看着厅外,远远儿的便瞧见陈子陵往柳时元的屋子而去,他瞥了瞥柳绵绵,对罗茜雪道:“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
罗茜雪见司马濯已然问道这些,便凛然道:“我的父亲,便是被这柳下惠给害死的,若不是他四处搜集罪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怎么会扣在我父亲的头上!所以柳时元待我再好,可这个血仇我却是更不会忘记的!”
司马濯闻听此言,沉了沉眼儿说道:“你的父亲可是罗秦桧?”
“不错。”罗茜雪的眸子对着她,道:“他在我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是一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谦卑的诗人。他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又怎么像柳下惠所说的那样不堪!怎所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司马濯沉吟半响,说道:“这个罗秦桧倒是养了你这样一个好女儿。只是你可知,定这罗秦桧之罪的人,也并非只是柳下惠一人。当年可是一批老臣频频上书请愿的!朕看了,虽然心中有过疑惑,可是证据确凿,还是大笔批了,你方才说要报仇,那么朕可也是你的仇人!这些参与这些案子的所有官员可都是你的仇人!姑娘,这数千人你又怎么报的过来?”
罗茜雪悲戚道:“我只知道血债血偿,难道我的父亲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么?”
司马濯沉声道:“且不说这罗秦桧在前朝的名声如何。单凭他多次私闯宫闱、对先皇不敬就已经可以判上死刑了。朕想,这么些大臣心中朕是自有杆秤的吧!难不成,个个都是冤枉了你父亲不成!”
说罢,司马濯便陷入了沉思。不错,这罗秦桧在父皇在世时,颇受宠信。当时举朝之人,唯有这罗秦桧能够自有出入宫闱内廷,来去无阻。
甚至又几次,听得宫中的传言,这罗秦桧竟然在一次酒醉之后,坐在了父皇的大腿之上,真是可比汉文帝时的邓通!而父皇竟然不以为意,反而任他躺卧,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加上这罗秦桧也算是个奇才,精通天文、地理、兵法、文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却是有两把刷子,所以先皇特封宰相,无论是内政外交,全部由罗秦桧罗大人处决筹划,自己倒是乐得在内廷写字画画,优哉游哉!
内廷的宫女太监们见这罗秦桧生的是红唇黑发,举止又甚是斯文秀气,容颜更是比女人还美,又加上太子生母病逝后,后宫寂寥,所以这些胆大的竟管罗秦桧称为“罗娘娘”。
尽管这罗秦桧自以为低调,可是耐不住树大招风啊,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见机行事的小人见这罗秦桧是如此地得信任,又盛宠多时,所以,纷纷是不请自来。
每日里这罗府的客人是来一拨,走一拨,来一拨,走一拨。每日里这小小的罗府都是给挤的水泄不通。这些人知道罗秦桧是个爱好诗词歌赋之人,不送什么金银珠宝,偏送些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之类的,弄得罗秦桧自是不能一概拒绝。
这些行径,在当时朝堂之上的一批老臣看来,无不是忧心忡忡呀!他们写给先皇要求法办这奸佞之臣罗秦桧的折子是雪花般堆满了案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弄得先皇自是无可奈何。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无论当时的大臣是多么的痛哭流离,恨不得又是撞柱子又是绝食的,先皇齐政就是不点头不摇头,暧昧模糊待之。
司马濯还清晰地记得那个下午,太监说父皇要召见他。他急急地就跟了去,本以为父皇是畅叙什么国家大事呢,谁知父皇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下面一番话:阿濯,你要答应为父,在你登基之后,切不可难为罗秦桧宰相。以后你就会知道。”他当时正讷讷地欲问个究竟,可是父皇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过了几日不久,便传来了父皇忽然驾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