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轻轻地抚摸着茜雪的脸蛋,茜雪的头发,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茜雪……你可知……我待你的心……其实从未改变!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客观地看待夏姑娘……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茜雪……你放心……此生,我是决计不会辜负你的……”可惜,茜雪安稳地躺在床上,耳里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终于,过了一个时辰,罗茜雪还是醒来了!她睁开疲倦的眼睛,诧异地看着床榻旁歪着的那个人儿,不禁问道:“时元,这个时候,你不睡觉么?”茜雪一旦醒了,脑里便就十分清醒,她看着窗外,估摸着现在已经是四更天儿了!尽管心中着恼是以,可他毕竟是他的丈夫,她的心里,对他当然十分关切!
“时元……我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无妨的!你赶紧去小憩!这样累着,可是不行的,你还……这样年轻!”茜雪的心中,当然不希望时元这样累!女人的私心,都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少处理些公务,尽多能够陪陪自己!毕竟是年少夫妻,经历了昨晚昏沉一夜,罗茜雪也觉出自己有些小气!是以,有些愧悔地对时元说道:“时元……我的酒已然醒了……你放心……”说着,抬起眼睛,深深看了时元一眼。柳时元见了,不禁抚住她的手儿,暖暖说道:“茜雪,我就是不放心你,是以来看看你……你已然酒醒了……我的心里,也就放心了……”茜雪听了,便又深深朝他一笑,到底是情深的夫妻,只看了茜雪的笑,柳时元便知茜雪已然不恼自己了!(虽然在他的心里,始终不知茜雪对夏龄官的芥蒂是什么。)
柳时元回到了书房,有写了好些的文章!天明之时,他方才打了个小盹!醒来后,就开始洗漱穿衣,预备好公文袋,要上朝去了!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进来的,不是侍候的丫头小玉,而是端着盘子的夏龄官,这叫柳时元的心里,自是十分的惊异!“夏姑娘,怎么是你?这可不妥,好歹你是客人……“岂料,夏龄官倒是老练地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书桌旁的案几上!“是这样子的!大人,小玉本来已经端了盘子到了这里了,可是她说自己今日肚痛,是以我知道了就将盘子给大人端来了!这根本就是小事,只需劳几步路而已!”说着,倒是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柳时元听了,便道:“那么我就谢过夏姑娘了!”便在桌子旁吃起早饭来!想想又问:“夏姑娘,你做晚可看了几句唐诗,觉得怎样?王维的诗,读了没?”柳时元也笑着相问。
听了他之言,夏龄官心想,幸而昨晚翻了几首王维的诗,现在可以聊上几句,她沉吟了一会,笑道:“王维的诗,当然句句是极好的!当然……奴家本愚钝,只觉得这些变成了墨水的文字,都是好的!”柳时元速速吃完了,口里心不在焉地说道:“嗯……多读读,他的诗,果是不错的!”说着,就站起身来,对着她说道:“夏姑娘,回屋子去吧!我可要去出府了!”话音刚落,就见书房的帘子又有响动声,柳时元一看,原是茜雪进来了!见了她,柳时元的心情当然更是大好!“茜雪……你不需这样早儿地起床!不如多睡睡!秋风起了……天儿也更冷了!”他只见了茜雪,眼中就无其她人!可……茜雪此番却不是如此!她这一进了来,已然先看见了夏龄官,窈窕地立在这里!一副半主的架势!她的眼睛不禁哀怨地看了看时元,那眼睛仿佛在说:时元,你不是说让我信你的吗?可你……
夏龄官见了,便慢慢对着罗茜雪行礼道:“奴家见过茜雪姐姐!”罗茜雪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兼顾时元,不禁叹了口气,淡淡对她说道:“是夏姑娘啊……”她并未叫她龄官,只是唤她一声夏姑娘,言语之中,已然存了警惕的生疏之意了!她继续说道:“夏姑娘,大清早儿地,你来时元的书房里,有什么事儿吗?”不等夏龄官张口,柳时元担心茜雪又小孩子气来,不禁抢先说道:“茜雪,是这样的!小玉那丫头今日不适,给我送吃的,走到了半路上,遇到了夏姑娘,是以夏姑娘就帮着小玉……”说到这里,茜雪也明白了!虽然事情很平常,可是……她总觉得其中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为什么偏偏都是她?但是……碍于时元在此,她也不能多问,只是瞥了瞥时元,轻轻说道:“既如此,时元,你赶紧出府吧,免得耽误了上朝!”柳时元听了,不禁笑道:“好,茜雪,我走了!”说着,就出了书房。
见他走了,罗茜雪便对着夏龄官说道:“夏姑娘,给大人端茶送饭的活计,你……以后还是不要多做!毕竟……你是府里的客人!”夏龄官看出罗茜雪心内不爽,为了不让她起疑,马上就低眉顺眼道:“茜雪姐姐……我知道!只是……我见了小玉那样难受……心内不忍,就接过了她的盘子……”罗茜雪听了,便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哎……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愿……我不曾看错了你吧!”说着,就慢慢地出了书房去!出了书房的罗茜雪,心内忽然觉得悲哀起来!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对时元慢慢地起了怀疑之心了呢?自己似乎和城中那一干善妒的年老色衰的诰命夫人,是一模一样的了!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时元的悲哀?还是他们之间的爱情,还需要另一场深沉的考验?
这几日的夏龄官,看出了罗茜雪心内的抑郁,自己在红香院,也过得小心谨慎了许多!毕竟,罗茜雪可是府里的主子,若是一时心里不高兴,可也是能将她给赶出去的!她所倚仗的,无非就是柳时元对她的同情和欣赏而已!为了得到柳时元,为了日后永久的富贵,她愿意忍耐!罗茜雪在柳时元上朝之后,就开始觉得心口闷闷儿的!过了几天,也是如此!赫连敏兰有时过来看望她,她虽然热情接待,可还是觉得腹中烦闷!尤其是想吃酸的!小环倒是体恤她,听说主子要吃酸,沏的茶是酸中带苦的杏仁茶,吃的果子是梅子山楂,就连吃饭也尽量去厨房端来一些酸酸开胃的小菜给她!只是,小环年龄小,不知风月之事,不知茜雪此番嗜酸厌食,是因为腹中有喜了的缘故!
因为老是作呕,是以罗茜雪在府中,只是懒得动,连花房也不常去了,每天只是在屋子里坐着看书写字!柳时元本来事儿就多,见了茜雪如此,还当她又升起了自己的闷气!又不敢前去冒然相问,一时惹得茜雪不高兴,自己也苦了脸,弄得大家不欢而散,何苦来呢?是以,他决意先将此事晾一晾再说,过些时日之后,他会有一个惊喜给她!在忙活了这阵之后,他会送给她一个礼物!
因为决意要给罗茜雪一个惊喜,是以柳时元现在当然不便声张!不过,几日之后,他就会在府里,修建一座幽静的宅子,这座宅子,当然是给茜雪的义母罗秦桧住着的!只是,柳时元在选人监工的问题上,却是找错了人,他见管家事儿多,是以不曾找管家帮忙,反而见夏龄官在府里无事,又加上她也识字,又会算账,便将这些监工材料的事情,都交给了颇有心机的夏龄官!这……已然是柳时元犯下的第一个打错了!夏龄官得了这桩事情,心中一是意外,而是得意!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可以肯定,柳时元将这样一件不算小的事,交于她做,自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了!是以,夏龄官倒是喜滋滋儿的。
这些事情,罗谦虚是一概不知!柳时元下了朝后,每天也只是过来,和她聊聊天儿,总共也不过十来句话儿!加上这阵子,正是新律法修撰的最后关口,只恨时间来不及用,是以这些天儿,也就一直没有和罗茜雪同房!他想,茜雪实在是个冷性子,那么,就冷一冷,她想念自己了,也就过来了!从前……可不都是那样子的么?再加上这些时日,他要和其他修撰的大臣,一起负责校对,这些天儿,干脆就和那十几个辅助修撰的大臣,晚上就直接宿在了书馆内,简单和茜雪交代了几下,就拿着衣服被子出去了!茜雪见了,知他却是繁忙,心中虽不忍,但又不愿意让府中下人看出她小气,只是淡淡说道:“好!我等着你回来!在书馆里要多多注意饮食身子!”柳时元听了,便将她的小手握了又握,深深道:“茜雪,我很快就回来!”(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