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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缓，一步一颤。

每一步，都好似无比的沉重。

脸色木厄的段天琪，冷冷的握着那犀利的长剑，那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凌天羽，那握剑的手可以明显感觉到颤抖。

凌天羽也是两眼注视着段天琪，留意着段天琪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的变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你已经得逞了，我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你可以为你父亲报仇了，下手吧···”

“当然。”段天琪微动，轻轻的吐了声。

最后一步！

段天琪走近到了凌天羽的身前，一种居高临下的冷傲之色，冷冷的盯着凌天羽，那绝美的唇形，也抖动得越发厉害。

如今，报仇只待眼前，只要自己一剑刺去，便可报得大仇。

可不知为何，段天琪就是迟迟下不了手。

凌天羽也感觉到了，即使段天琪再怎么痛恨自己，但良心还是有的。甚至除了良知之外，还包含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情感。

“天琪小姐，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深感惋惜。但我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你父亲犯下的罪恶实在是太多了。我知道，你的本性是善良的，难道你想你父亲犯下更多的恶事？伤害更多的无辜吗？即使他能为你带来无限的荣华富贵，地位！可这一切，你受得安心吗？”凌天羽捉住了段天琪内心的脆弱，展开了心理攻势，又道：“是的，为父报仇，理所当然，但就算是你报了仇又如何？难道你会继续为妖人做事吗？如果这西州被妖人得势的话，那将会是整个西州的灾难，无数无辜性命将会因此惨灭。在你心里，真的希望看到这种结果吗？”

“天琪小姐，你还可以回头，都还来得及。”

“够了！”

段天琪大叫了一声，双眼泛红，声泪惧下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这一天！我受了有多大的苦！你说！我能现在放弃吗！我能放过一个杀父仇人吗！”

“那你动手吧，我现在已经是任由你宰割了！”凌天羽无奈的说完，静静的闭上双眼。他在赌，赌段天琪心底埋藏的良心。

段天琪脸色一抖，望着那静谧的俊脸，不知为何，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

杀了凌天羽？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以前为了杀凌天羽，让段天琪有了方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比男人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让自己能够快速的成长起来。

现在，若是杀了凌天羽，那段天琪就会失去了方向。

突然间，段天琪变得迷茫了。

杀了凌天羽，然后呢？

内心挣扎了许久，段天琪的眼神又变得犀利了起来：“不！不行！我父亲绝不能枉死！我受到了那么多的侮辱！这一切！我都要讨回来！”

想罢！

咻！~~

犀利的芒光，犹如闪电一般，急速的刺出，逼近凌天羽的胸口。

“额！”

凌天羽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突然间感到无比的心疼，最后还是真的决定要出手杀了自己吗？真的对自己有那么痛恨吗？

当然，凌天羽不能死。

不是怕死，而是活着还有许多价值，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完成。

这时！

就在凌天羽心底决定最后反抗的那一刻！

忽之！

那犀利的芒光，像是急刹车一般，猛的停顿了下来，但那丝丝的凉气，如此刺骨。能够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剑锋，在胸口的皮肉中停留了下来。

然后，一丝细细的血迹渗了出来。

在凌天羽的胸口衣衫上，被剑锋刺破了一个小洞，然后微微刺入了皮肉一分，流出些血迹，可以说只是受了个皮外伤而已。

凌天羽浑身一怔，惊而抬头，满脸不可置信而又喜悦的望着面色阴沉，没有与凌天羽直对的面容。在最后的一刻，段天琪还是罢手了。

“天琪···”凌天羽沙哑的唤了声，双目闪烁着泪光，突然不知为何，心里真的很欣慰。但更多的是内疚，是他让一个女人承受了那么多的痛楚。

段天琪娇躯颤抖，手更是颤抖得更加厉害，很想让自己手中的长剑往前挺入几分，刺穿那颗心脏。但不知为何，会如此的无力。

杀凌天羽···

唯独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哐啷！~”

长剑往地掉落，段天琪颤抖的屈着身体，哆嗦着在抽泣，一窜窜晶莹的泪水，毫不间断的从那副绝美的容颜上掉落下来。

哭了！

不知是为何而哭？

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吗？还是因为自己无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父亲···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苦苦努力了那么多年，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可为什么，我先连面对自己的仇人的勇气都没有了···”段天琪痛苦的护着，椎心泣血，泪如涌泉，哗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