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贴身侍女碧涵尖声叫道。
“啊,着火了!”碧浅也叫起来。
厅堂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我的父亲手忙脚乱地为我扑火,我的舅父和堂舅父们立即吩咐下人帮忙扑火。
我回首一看,大红嫁衣十尺裙裾着火了,火光明耀。
有人说这是“不祥之兆”,有人说这是“吉兆”,意味着我进宫后成为皇后将会光耀门楣,让孙家和羊家更加兴旺。
嫁衣曳地后裾的火扑灭了,却焦黑了一片,父亲羊玄之不知如何是好,让孙秀拿主意。
我屈身捡起烧焦的后裾,用力一扯,撕下半截,只剩五尺后裾。
众人惊异,有人小声嘀咕着羊家长女这般厉害。
孙秀冷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口出不吉之言的人,“时辰到了,快上轿吧,莫误了吉时。”
于是,出府,上轿,直奔宫城。
心如止水。
只要能离开羊家,只要不再忍受羊家人的欺负与鄙视,嫁去哪里,嫁给谁,无所谓。
纵使前方是一条火光冲天的不归路,纵使所嫁的人是懦弱愚钝、年过四十的皇帝,纵使那深宫内院水深火热。
我没有选择或拒绝的余地,这一生由父亲、羊家人操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
进了宫城,我想起泰山南城郊野的那夜,想起那个身高九尺、一双白眉的魁梧男子。
他说会来娶我,可是,等了三年,他没有出现。
早该知道,如他这种亡命之徒自身难保,怎会顾及到我?怎会信守承诺?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恨他,将他从心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