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苦涩,我眨眸道:“表哥,我让碧涵住在偏殿,禁止任何人出入,你指派两个可靠的人守着,若有人硬闯,或是碧涵有什么动静,立即跟我说。”
孙皓坚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碧涵生事的。”
我看他身上穿得单薄,嘱咐道:“天凉了,表哥保重,当心染了风寒。”
他说自己会当心的,过了片刻,他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容儿,眼下孙羊两家已经……其实你不必留在宫中,大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可以回泰山南城,和祖父、祖母团聚。”
是啊,没有人逼我当皇后了,我也不必再背负家族兴衰荣辱的重担,即使我逃走,应该也没有人会追缉我。我想过,假若部署得好,我完全可以离开洛阳,回到泰山南城,过平淡、宁静的日子,总比在宫中无依无靠、身不由己、受人欺负强百倍。
当司马颖离开洛阳、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我真的这么想过。
只不过,数日后,我就被刘聪绑出宫,被他欺负了。
眼下我也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为什么我无法果断地做出决定、毅然离开?
是因为还无法对司马颖忘情,还是因为对刘聪的恨?
我不知道,摸不准自己的心。
“表哥,我不想连累外祖父和外祖母。”这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无论你有何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孙皓沉沉道。
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传来,每次看着他的字、他的纸上深情、他的惭愧悔恨,我就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那情意绵绵、旖旎温柔的一幕幕带给我无尽的伤痛与折磨。
每次都发誓不再看他的书函,却总也克制不住,还是看了。
一看,就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