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竹帘走进房间,景辰一眼就看见叶翕音满手是血地站在地上,周围是一地的摔碎的瓷片。
见景辰突然闯进来,叶翕音也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附身便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不许碰!”
景辰沉声说了一句,人已经走了过去,一只手握住她流着血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人拦腰一抱,轻而易举便带离了满地都是碎瓷片的危险地方。
跟进来的卫小海见景辰握住叶翕音的一只手腕上全是血,赶紧叫仆人进来打扫屋子,并迅速打了一盆清水进来。
握着叶翕音纤细的手腕,景辰小心地将她那只染了血的手溺入水盆里,紧蹙着长眉仔细查看她手上的伤,口中忍不住低声斥:“怎么这样不小心?伤到哪里了?”
旁边站着卫小海看见这一幕,惊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当年侯府千金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在他家景辰少爷面前割腕,他家少爷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他跟在景辰身边从小长大,还没见过景辰如此这般紧张过谁呢。
这叶姑娘的手,不过就小瓷片刮破了道口子,他怎么觉得景辰少爷的脸都白了。
其实不光卫小海,连叶翕音也觉得很奇怪。
看着景辰如春水照梨花一般白皙修长的手,在水盆中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仔仔细细清洗干净,叶翕音想不明白,她不就打碎了一个胭脂罐子,他怎么就紧张成这样呢?
手洗干净了,景辰也同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把叶翕音的手从水盆里拎出来,翻来覆去地查看一番,景辰蓦地抬起头,盯着叶翕音问:“你的手没受伤?”
叶翕音小心翼翼抽回自己湿漉漉的手,无辜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没说手受伤了啊。”
他这表情,怎么好像突然又恼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景辰看着满盆鲜红的水,顺带瞪了一眼旁边憋着笑的卫小海。
卫小海赶紧端起水盆,很识相地一溜烟跑没影了。
叶翕音起初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回想他刚才进门后的那一番举动,突然就笑了。
一双澄澈的眉眼弯弯,看向景辰道:“那盆子里洗掉的是胭脂,我的手没事,不过还是谢谢你!”
景辰却仍紧蹙着眉心,仔细打量她此时仍有些微红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刚才不开心,也是为这个?”
叶翕音轻轻点了下头,微垂着清婉眉睫,低声叹息:“我的胭脂都用完了。”
景辰突然觉得很好笑,他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原来就为几盒胭脂。
女儿心,海底针,是哪位至圣先贤说过的来着?真形象!
自搬过来,景辰是第一次进叶翕音的房间。
将景辰让在桌边坐下,叶翕音给他倒了盏素茶。
景辰抬手接茶杯的时候,叶翕音看见他箭袖的袖口上染了一片红色,低声道:“你的袖口弄脏了”说话时,叶翕音很自然地抽出自己袖中的绢帕,为他轻轻地擦拭。
因为离得近,叶翕音的鼻息温温热热地扑在手腕的肌肤上,让景辰感觉一阵异样的温润酥痒,不自觉想起她给自己搓背时候的触感。
她的手好小,而且骨骼异常纤细,好像一握就会折断,刚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的时候,景辰都不敢用力,可是这样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给他搓背却格外舒服。
景辰正凝着她的手出神,叶翕音却将手拿开了,缓缓道:“胭脂擦不掉,你这件衣裳是真丝的,需马上洗才不会留下印迹。你脱下来,我这就给你洗了。”
景辰的目光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周,最后落在叶翕音脸上,微勾了唇角:“我就在这里脱衣服?”
被他一问,叶翕音才恍然,这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