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静静躺着一副精致小巧的斗方,上面绘着只毛色瑰丽的月织鸟。
鸟儿神情灵动,栩栩如生。
茶桌旁边端坐的女子气质出尘,容貌精致,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望着桌上的画卷,微微有些泛红的面色掩饰不住心底的惊叹。
目光从画卷上移至对面男子的身上,尽管男子的半张脸被银面具遮住,却无法掩饰那周身散发出来的高华清贵的出尘气质。
这男人,就算只露了半张脸,也已是世间少见的绝色容颜,不知摘下面具后,该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金玉针第一眼见景辰,心里就只剩一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番,多谢景公子赐画,才解了我玉针绣坊的燃眉之急,玉针在此谢过公子!”
金玉针微微倾了倾身,举止之间全是柔弱无骨的女儿娇态,令人见之生怜。
茶桌对面的景辰始终微垂着长睫,缓缓地自斟了一盏清茶,出语凉薄:“我是个商人,玉针绣坊能拿到我的画作,不过是出的价合适而已。我与贵绣坊并无私交,金姑娘不必谢我。”
礼数周全,清淡疏离。
景辰的话,刺地金玉针微微蹙了下柳叶绣眉。
这位景公子,不开口时看着清逸温雅,一开口就拒人千里,实在让人难以亲近。
可即便景辰这般明显的淡漠疏离,金玉针却仍舍不得这么快就与他道别。
以往,围绕在金玉针周围的富家公子不计其数,甚至其中不乏朝中权贵,可她却从未对谁生过情愫。
此番来东邯州竞标绣稿,自从第一眼看见景辰的那刻起,金玉针就明白了,自己这十八年来固守一颗女儿心,等着就是这样的男子。
为了与景辰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她不惜血本,以比原计划高出一倍的定价拍下景辰的手稿。
一掷千金,就为换个与他单独见面的机会。
既然获得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金玉针怎会让它白白从手里溜走。
见对面的景辰始终不动声色,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过。金玉针有种深深挫败感,一贯沉静美丽的容颜终于显出一丝急切。
玉腮微红,金玉针抬起美眸,殷殷望着对面的景辰,语声轻柔道:“三日后,玉针便要启程回南江去。这一别,怕是要等雪鹮锦织成之时,方可与公子再见了。”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景辰淡淡道:“雪鹮锦织成,无需劳烦金姑娘亲自送来,我自会派人去取。”
话又给堵死了。
金玉针咬了咬唇,继续撑着温婉淡笑道:“我平日出门极少,几乎终日都在绣坊内,此番第一次来东邯州,听闻附近有座山,名为长留,以景致秀丽闻名,只是山路崎岖险峻,我又对地形不熟,可否邀请景公子同往游览?”
金玉针说完,满眼期待地望着景辰。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都已经主动开口邀请了,这回他总不好一口回绝了吧。
果然,景辰默了片刻,淡淡道:“长留山确实景色别致,只是我也不曾去过。所以,对地形同样不熟。若金姑娘想上山赏景,我可命属下为金姑娘安排熟悉地形之人引路。”
“可是……”
“天色已晚”景辰打断金玉针的话,语声微凉:“金姑娘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