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旁边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听完都觉得,身为堂堂的靖王妃,地位尊贵又不差钱,居然还干这种仗势敛财与民争利的龌蹉事,实在是太丢皇家的脸。
老百姓最单纯,情绪也最容易被煽动,立刻就有人带头叫道:“这种人居然也配入主我大胤皇室,啊呸!简直就是丢皇族的人,不如咱们现在就砸了这黑心店,好让那个无良王妃晓得,咱们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是,砸了她的黑店,不让她开张,看她还涨势欺压老百姓!”
“砸店……”
“砸……”
正当一众愤怒的商户和被煽动的百姓磨拳霍霍,要冲进紫鸾坊去准备砸商号的时候,大街正中一众侍卫分开人群,高大华盖罩着龙首撵舆,在一众侍卫和仪仗的拱卫中缓缓而来,最终停在紫鸾坊的正门前。
皇家侍卫迅速隔开喧嚣的商户和百姓,辟出一条路。
撵舆悬金帐帘挑起,一个外罩鹅黄撒花烟罗衫,身着银红绡绣海棠春睡裙的女子,从仪仗拱卫的高大车轿中下来。
女子梳着灵蛇水鬓,露出一截堆雪般柔白的天鹅颈,两眉逶迤横烟,水眸氤氲善睐,修眉联娟,筋骨轻韵。行动时,仿若空谷化生的精灵。颦笑间,如被风零散吹落的海棠。
又雅又艳,还蕴着几分天生的娇憨,迷了女人的眼,男人的心。
“我方才仿佛听见,好似有谁要砸我的铺子?”一语道破自家身份,来人正是叶翕音。
问话的时候,叶翕音明若清溪的眸在现场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金玉针身上,随即牵唇一笑:“金山长,又见面了!”
金玉针微微一怔,下意识打量叶翕音。
是错觉么?为何她觉得这姑娘又变漂亮了,好像每次见叶翕音,她都在越变越漂亮的路上。
难道这跟做胭脂生意有关?
说话间,叶翕音已经走到近前,身上似有若无的兰花香随着微风幽幽飘散,韩章被这美妙气息勾地不由自主抽了几下鼻子。
嗯,这姑娘身上的味儿可真好闻!
啊,等等,姑娘?
韩章瞬间回神,再看面前的叶翕音,立刻想起她刚才的话。
既承认是这商号的东家,再看这排场,这位应当就是新晋的靖王妃了。
“咳,咳咳”韩章干咳了两声,马上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按规矩,他一个区区副五品的官阶,应该向王妃行礼,可叶翕音如今虽已领了王妃金册,名字也入了皇宗,实质上已算是皇室宗亲,可毕竟还没举行封妃大礼,也就是还没昭告天下。
所以,韩章就钻了这个空子,未与叶翕音行礼。
叶翕音循着那两声别有深意的咳嗽,转过脸看向旁边的韩章,明眸扫过对方身上的官服,挑了下眉,没开口。
韩章有点尴尬:“咳,本官乃都察院言官韩章,因接到百姓举报此处有皇室宗亲开寡头巨铺,暴敛民财,欺压弱小商户,故来问明缘故。”
韩章说话时言辞铿锵,似是全然不把叶翕音放在眼里,自始至终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正眼都……还是一本正色看着叶翕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