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晚婵自身后搂住他笔挺的腰身,冷不防轻轻将脸贴在他背上。水鬼蕉终于松开她的右手:“你且应下我,好好地活着。”
当天夜里,江清流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来到单晚婵的院子。单晚婵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跟大家一起用晚饭。大多时候她让丫头送到房间里。江清流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吃饭。
桌上有糯米羹,几样爽口的小菜,还有一碟子甜瓜。江清流在桌前坐下来,单晚婵居然没有如以往为他添饭:“你怎么来了?”
江清流微怔:“我如何不能来?!”
单晚婵也不吃了,命泠音将桌上饭菜都收了:“你新婚将至,不该准备准备吗?”
江清流望定她:“不过纳个妾,要准备也是夫人为我准备。”
单晚婵起身,似乎已经不太在意了:“我对这些所知不多,明天且问问太奶奶,应当准备什么。”
江清流能够感觉到她的反常,那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似乎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只是一个来客。
待泠音收了东西下去,江清流上前两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晚婵,对不起。”
单晚婵如被针刺,蓦地缩回手:“太晚了,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吧。”
江清流还没说话,单晚婵把他送到门边,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外面正是暮色四合之时,江清流走出小院,薄野景行那边的灯还亮着。他信步而入,薄野景行正盘腿练功,见他进来,赶紧收功,挥挥手:“江家娃娃,快过来。”
江清流眉毛微扬,径直在床边坐了下来。薄野景行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丝帕,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老夫突然想到一种方法,能助你尽快养好经脉。若照此法行功,不消十日,你便能恢复功力。”
江清流将信将疑:“你有这么好心?!”
薄野景行嘿嘿直笑:“娃娃真没良心,你且一观。”
江清流与她一同看那条丝帕,上面的行功经脉确实是有独到之处。他一边细看一边揣摩,越看越是心惊——这老贼对人体穴位、脉络运行实在是了若指掌。想到立刻就能恢复功力,他还是颇为重视:“姑且一试。”
薄野景行与他在榻上对掌行功,令内力缓缓流过七经八脉。江清流微微出汗,只觉全身经脉运行顺畅,看来甚至不到十天,他就能恢复功力了。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薄野景行也是香汗淋漓。那汗也是淡淡的粉色,在盈润的肌肤之上如同珍珠一般光泽耀目。江清流不好多看,随手挑了件衣服为她披上。
彼时已至子时,他为薄野景行化了两粒胭脂丸,薄野景行正吃着,突然,隔壁院里有人声。隔壁是单晚婵的院子,江清流支起窗户,外面是一片葛藤,爬了满墙。他侧耳细听,是觉隐隐有声,顿时就看向薄野景行:“晚婵的院里,是谁?!”
薄野景行也对听壁角有兴趣:“走走,翻过去看看!”
两个人,一个老魔头,一个武林盟主,从一片葛藤中攀至墙头,巴着墙,隐在一片绿叶之中。
墙那头果然有人说话,江清流侧耳细听,只听单晚婵的声音格外轻柔:“多谢夜间你送来的瓜果,与市集所贩,果然更为清甜。”
一个声音一开口,薄野景行就惨不忍睹地拍了拍额头。那个声音道:“那是七宿山山麓深处摘来的,个头虽小,汁水却格外甜美。”
单晚婵的声音似乎也浸满了那汁水,沾染了甜香:“家母生时,常提及七宿山山中多野兽蛇虫,原来也有这般美味的鲜果。单家虽世居山下,我却从未去过。”
“这有何难,有空我带你去山中走走。”这声音毫无疑问,定是水鬼蕉无疑。江盟主再也忍不住,一怒之下,就欲翻身跃进单晚婵院里!隐约月色之下,只见水鬼蕉站在单晚婵窗下,身形隐在绰绰花影之中。
薄野景行用力摁住江清流,一挣一扎,二人双双摔回薄野景行的院子。一声闷响,薄野景行摔江清流身上。两个人都忍住了没哼出声,水鬼蕉听见响动,立刻冲过来。
薄野景行一把揪起江清流,三两步翻回自己卧房,关上了窗。江清流气得面色铁青:“薄、野、景、行!”
薄野景行搓搓手:“两个人隔着窗呢,能干什么?”
江清流气不打一处来,翻身又要从窗口跳出去:“能干什么?!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你说能干什么?!”
薄野景行冷哼:“你去!有胆子你就去!你要真把二人逮着了,以小媳妇那样薄的面皮,怕不吊死在房梁上!”
江清流咬牙切齿,想了半天,又没翻出去。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薄野景行倒是往榻上一躺:“放心吧,水鬼蕉是个有分寸的。”
江清流刚放心了一丁点,她又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美美的一个媳妇,反正搁着也是闲置。让他用用又不会少块肉,是吧?!”
江清流扑到床上,摁住她就是一顿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