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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江南琅琊书院。
沈煊此时正在书阁中整理这些天的笔记内容。
转眼间,他来到这里也有小一年了, 当年他拿着老师的荐信来到琅琊书院,因为举人的身份外加上老师的情分,很快便被允许在这里借读。
琅琊书院可以说是江南最有名气的书院,没有之一。
光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都有好几位,偏偏院内弟子极少,怪不得那么些人为了个名额挤破了头。
要不是沾着老师的光,他如今怕也是被拒之门外份儿。
江南这地界儿,最不缺的便是少年才子。他这北边儿的亚元,虽然年轻, 但也未必能让人高看一眼。沈煊一向颇有自知之明。
不过这效果却也不是盖的, 虽然那些个大儒们一个月都不一定见着一位。但大儒之所以被称为大儒, 哪怕他们在实策方面略有不及, 但其对经义的见解却是极为高深的,一年下来, 沈煊可谓收益匪浅。
当然这也跟他脸皮够厚, 锲而不舍的前去拜访有关。
“沈兄又在这里用功,可是叫小弟好找!”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十分, 书阁里几乎也都没什么人了,少年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十分醒耳。
沈煊的思绪勿得被拉回现实。
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案首君”无疑,此刻对方就立在跟前, 单手背在身后后,折扇轻摇, 配合着对方俊秀的面容, 端的是风流潇洒。
说出口的抱怨都仿佛平添几分慵懒。
只是沈煊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对方轻摇着的扇子上, 这五月份儿的傍晚,天可还是有些凉的。
对方又穿的这般单薄,这样扇来扇去的,难道就不冷的慌吗?沈煊下意识的搓了搓自个儿的手臂。
书阁里没什么保暖措施,房间里又空的很,沈煊这一坐好几个时辰,这猛地回过神儿来可不是冷的紧。
“谢兄晚上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这大晚上的,对方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怪沈煊这般想法,实在是从在这里初遇这天,这位已经连续好几次莫名其妙的挑他的刺了。
虽然对方做的很是隐晦,但到底年纪还小,总有些不成熟的地方,因此几次之后成功被沈煊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回看对方这大晚上的,沈煊不由想,这位这回又是找他去想吟诗对对呢,还是想来讨教策论?或者来“请教书法”的?
不过说实话,至今为止,他都不清楚自个儿哪里得罪了人家。上次在他问了之后反而对方更为生气了。
沈煊“…………”莫名其妙被挑刺的感觉真是酸爽极了。
不过他也看得出对方并无恶意,且大都不痛不痒,要不然现在也不能这般相处。
而这边谢瑾瑜看对方一脸的稀松平常,眼中却明明白白写着“你这又要做什么呢?”
谢瑾瑜“………”明明他这回事诚心来邀请对方出去的,怎么弄的跟想干坏事儿似的。
好吧,他起初态度是有些不好,这不是一时生气,想小小的出口气嘛!
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敏锐,他觉得自个儿做的够隐蔽了,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果然父亲大人说的对,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了别人。
“这次小弟发现了个好地方,特来邀沈兄同行。”
看着对方颇有诚意的邀请,沈煊心中半信半疑,只是人家特意找了那位久,他也不好不给面子。
“不知是什么样的好地方,才能令谢兄这般推崇?”
沈煊也有些好奇,谢兄常年呆在京城,还有什么新奇玩意儿没见过?江南虽富庶,但很多地方跟京城也是没法比的。
对方能够千里迢迢过来江南书院求学,已经让他颇为吃惊了。毕竟这京城也是颇多大儒,以对方的身份背景,及自身的天分,被收入门下在简单不过。
面对沈煊的疑问,谢瑾瑜不过眨了眨眼睛,颇为神秘道:“沈兄去了自会知晓,定能让沈兄不虚此行。”
沈煊“………”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谢兄可能稍等片刻,在下这里还有些东西需要整理。”
考虑再三,沈煊还是决定过去一趟,否则怕是对方不肯罢休。
说不定今儿还能弄清楚,自个儿到底是哪里惹到了对方。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就被针对了。
不过这份决断在看到眼前这些临立的画舫时,听到这吴侬软语的小调时,沈煊囧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