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自然听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并非他想退便能退了的。
户部这段时间,越是核查的详细,沈煊心中反倒愈发的难安起来。其中牵扯实在过于巨大,哪怕他自认核查之事做的密不透风,可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意外二字。
倘若不幸走漏消息,若是对方知晓自己已经看出了端倪。怕是届时对自个儿的打击也绝对是不遗余力的。
现在突然离开,不正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问题”这三个字吗?想必上一任郭郎中必然也是不小心发现了什么,这才急于离开。谁知反倒是让有心之人乃至于陛下注意到了这些。
便是早早辞去官职也没保得一命,反倒是惹了陛下生怒。
想到这里,沈煊也只能轻轻拍了拍紧抓着自个儿袖口小手。顾茹再也忍受不住,当即便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外头的桂圆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脸担忧。
一夜无眠。
与此同时,京郊的一处隐秘的别院之内。
吴王 司马鼎普一进来便大刀阔斧的坐到首位,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粗犷的面容中发出一阵儿不屑的冷哼。
“王弟,你这也实在太过小心了一些,那沈煊不过一毛头小儿,又启会有此能耐?”
“是啊,殿下您是否过于高看了那位,钱锦此人可是难得一见的做账能手,可是大人费劲心思这才招揽过来的。这么些年来不也都相安无事。便是那姓郭的死老头也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才发觉了不对。”
坐于下手的中年男子犹豫着开口道。
想到那位死去的钱锦,中年实在不能不感到惋惜。那位当初做下的账目,即便大人找上了江南最好的几位账房,都没法子找出破绽来。将其没声没息的安插在当今势力所及的户部又废了多少力气。
这把绝世利刃,如今确实被自个儿亲手折断,可别提多心塞了。
而一旁的宁王自始至终只是看着眼前的棋盘,面对方才两位的怀疑却是未置一词。
两人也不在意,眼前这位又不是头一回这样了,吴王司马鼎虽有些恼怒对方的无理。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中年男子眼神暗了暗,想到这次自家大人来时吩咐的,看向眼前的吴王殿下目光复又多了几分恭敬。
司马鼎胸口复又抬高了些许。
两人动作看似隐晦,然而眼前二人谁都不曾发觉的的是,司马彦手下的棋风斗转,白子一端步步为营,重重陷阱在前,黑色的棋子无论到哪里,从始至终都将只有一种结局。
只是当前的二人谁都不曾发觉,还在一言一语兀自交谈着。
“那忠勇侯府端的是可恨至极,自从那老头子倒向那位之后,本来隐隐快要拉拢过来的勋贵们如今倒是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起来。‘’
“呵呵,一群没眼力的蠢货,也不瞧瞧我那位好皇弟早就对他们手里的兵权虎视眈眈了。‘’
司马鼎心中气恨不已,那些人当真没用极了,若是当初能顺利废掉郭义那小子。忠勇侯那老狐狸便是为了儿孙也得紧紧攥着兵权。届时何愁不能为他所用,可惜了………
“吴王殿下放心,我们大人这么些年,银子那是不要钱的往京里洒,如今也该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了。此次派小人前来正是此事。不过小人这些日子在京都里听到的那些个有关银矿之事,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银矿啊,本王看来,真的可能性倒是极大,龙椅上那位本王自诩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根本不可能拿这事儿开刷。”
说起这个,吴王语调都快上了许多,他如今可缺钱的紧了。户部那头损失了心头爱将,估摸着这一年内都难以动弹,总该要寻上其他财路才对。
两人就着还没踪影的银矿已经开始计划着下一步的揽财。
看着倒颇有些主仆相得的味道。
很快,棋局之上,再无黑子半分退路,一局终了。两人也相继离开。
就在此时,一位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厅之上。
单膝跪地,开口道:
“殿下,您所料不错,那位沈郎中果然已经开始核查往年账目。”
“并且对方直接通报了户部尚书,看对方这些日子的行径,怕是已经对那位大人心生怀疑。”
男子说完便静静的侍立在旁,宛如空气一般,将自身存在感降到了极致。
此时厅中另一位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正好走过来,听到这些心中也难免有些担心,一张白白胖胖的娃娃脸也难得严肃了起来。
“殿下,难不成对方当真瞧出了账目的问题?”
声音语气颇有些不确定,实在是那位钱大人丰功伟绩在前,而沈煊如今尚不过二十出头……这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吧。
娃娃脸男子心中惊疑。
不知过了多久,高位上的宁王殿下这才将将收拾好残局,薄唇中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
像是叹息,却又仿佛藏有三分笑意。
“错了‘’
呼,娃娃脸男子瞬间大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他们太过杞人忧天了吗?
然而下一秒,便是天堂直达地狱的距离。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司马彦斩钉截铁道,语气也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
对方只说这一句,随后便面色如常,直接从袖口中拿出几页薄薄的册子丢了过去。
‘’把它看完你变明白了。‘’
娃娃脸青年忙不迭的接了过去,然而普一大开册子,便被这密密麻麻的数字晃的眼前一晕。而后再仔细一瞧。这不是传说中关于银矿的证据吗?
青年登时大惊失色。
“殿下?”
这本册子普一出现便被各方权贵找人来解,可是事实上据说许多明算一科的官员们耗费许久都难看的明白。
那么可想而知,写下这本册子之人……若是当真是那位沈郎中
想到这里,青年登时便是眼前一黑。
“殿下,咱们要不要?”
看着自家主子,青年做了杀头的动作,趁着现在对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当中。甚至连死法青年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惊马?醉酒猝死?马上风?庸医害人?不幸落水?总有一款适合对方,青年人顶着一张娃娃脸颇为自信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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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煊“………”
不好断章,写着写着就这么晚了。嘤嘤嘤~~感谢在2020-10-26 21:30:09~2020-10-28 04:2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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