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便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唯有“求欢”二字还隐隐约约地回荡在耳边。
摇欢看着帝君的脸色,心下“咯噔”一声,不安的预感越发凝重。
她打得啪啪响的如意算盘就是把帝君拖下水,总不能她摸了来钱的龙尾要剁爪,帝君被她缠了尾巴却还能理直气壮地只罚她?
但这会,她看着帝君一怔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那些笃定早已烟消云散……
她悄悄地把手背到身后,目光不敢和帝君对视,便东看西看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嘟囔道:“帝君以前动不动就拎摇欢的尾巴不算,现在被我求欢,难不成还能剁了自己的腿不成?”
寻川勾着唇角,笑容颇冷。他一手锁住摇欢背在身后的双手,看她惊慌地挣扎起来,才压着那根本无法掩饰的情绪,沉声问道:“你可知求欢是何意?”
摇欢被锁住双手动弹不得,又被帝君摄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抿了抿唇,回答:“不是嫁娶的意思嘛。”
寻川双眸微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原本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那话也是情急之下保命才说的,可这会解释起来虽然词不达意,但显然,摇欢是明白“求欢”并不是对谁都可以做的。
这个认知,让寻川的怒意瞬间散了大半。他松开钳制着摇欢的手,好整以暇地继续问道:“既然知道,你还如此随意?”
摇欢最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帝君,哪怕是他皱个眉头,眸色变了一下,她都能立刻猜出帝君心裏在想些什么。
这会察觉到周身威压一散,知道帝君是不打算追究她了。虽然仍被困在帝君的怀里,她一点也不怵:“我没有随意啊,我只对帝君和雾镜求过欢。”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寻川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怀里的小蠢龙,突然发现他意图教她男女之防根本就是个无稽之谈。
摇欢灵智初开时,身边无人教导,她所学会的都是她所看见的。
她偷听狐妖墙角学了不少狐媚手段,跟蛇精打交道学会了话人是非,后来又从雾镜的口中听来了凡间故事,自以为自己懂了很多人情是非。
然这般放养了千年,什么东西都学了个囫囵,对事情对错好坏的分辨也只凭自己的喜好标准。包括这男女之防,私密情事,她懂点皮毛,便以为自己全部知晓了。
这些认知,委实让寻川觉得有些头疼。
他拎开坐在他腿上的摇欢,语气不悦:“明日给你请个先生,好好教你学些道理。”
他忽然变了情绪,摇欢被拎开时一脸的茫然无措,她摇了摇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地问道:“帝君是嫌我蠢笨吗?”
她问的这般小心,忽得触动了寻川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他看着眼前摇着尾巴,等他回答的摇欢,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不嫌。”
摇欢的尾巴一顿,听出了帝君的潜台词:“你是挺蠢笨。”
当日,沉寂千百年的龙宫大门大开,面向海族征聘一位德才兼备知识渊博的女先生。
这么突然的一个消息,以风速在海族之间互相炸开。
龙宫位于深海深处,是海族梦寐以求想要到此一游的地方。
只因龙族太过稀少,平日里也自持高贵。龙宫四周皆是全副武装的虾兵蟹将,别说到此一游了,能远远看一眼正门都是那些每日闲的只能数蛋的海族祖上高烧。
这会忽然说要招一位女先生……可不是天赐良机!
于是隔日,所有挨得上边些的海族们统统衣冠楚楚地前来报名。
报名的地方就在龙宫大门前百米的珊瑚礁上,一夜之间原本茂密丛立的珊瑚礁被齐整地移为一块平地。
来钱趴在龙宫的屋檐上,远远地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感叹:“这阵势都快赶上人间皇帝选秀了。”
摇欢往嘴裏丢了条鱿鱼丝,好奇地问:“你去过凡间啊?”
来钱被她馋得也拈起鱿鱼丝丢进嘴裏尝了尝,意外的发现他往常总嫌弃的零嘴味道还不错,他呷了呷嘴:“去过,不然你以为你今天吃的那些零嘴哪来的?”
龙族依靠灵气修炼,根本不用进食。
摇欢在碧蓝色的琉璃瓦上打了滚,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突觉龙生无望,她刚叹了一口气,来钱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指着正在报名处的那条八爪鱼:“海族里这种族类最可怕了,你要是不认真挨罚了,他七条腿踢过来,你想躲都没地方躲。”
摇欢心有戚戚地望了眼八爪鱼的腿,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为啥是七条腿?”
来钱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鄙视了摇欢一眼,边科普道:“他其中一条腿是子孙根啊。”
子孙根?
摇欢一脸懵逼地望天。
什么是子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