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墙壁上,陷进了一个深深的拳印,妍冰儿胸腔急促的跳伏着,不敢去看猴王那震怒的双眸。
猴王盯着妍冰儿倔强的脸,忿忿咬出几个字,“好,你别后悔!”
不待妍冰儿抬头,他一个扭头,疾风般朝着外处飞去,气势汹汹,身影决绝,凄凉中带些萧瑟!
确定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翠云宫,妍冰儿终于长舒了口气,靠着身后冰寒的墙壁颓然的缓缓跌坐在地,眼泪终于从眼角滚落。
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裙角,猴子,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重新坐回那琴案的,仿若一尊石雕坐在那儿,指间僵硬的抚着那些琴弦,心下却在想着,真正的地藏王应该很快便会归来吧?届时,她的处罚还是下十八层地狱那般简单么?哼,无所谓了,不就是一个灰飞烟灭么,她不在乎,她想要的答案紫青宝剑已经为她寻到了,死也能心安了。
不知自己呆呆的坐了多久,依旧没等来行刑的牛头马面,而身下地面却开始了剧烈的摇晃,仿若那次在东海龙宫遭遇的那般地动山摇。
阴风刮开了门窗,天空中的哀嚎悲鸣破空而来,妍冰儿惊讶的冲到门外的廊下,只见头顶的天空中,铺天盖地尽是漂浮着的冤魂,仿若一簇簇冒着黑气的浮云,哀嚎遍野,遮天蔽日,阴风飒飒,飞沙走石。
“出了什么事?”妍冰儿拉住身侧一个神色慌张的鬼仆,急急追问。
那鬼仆身前似是上吊而亡,紫红的舌头挂在前胸,但还是哆嗦着将事情告诉了妍冰儿。
“不得了啦,出大事啦,有个执棒子的人闯进了地狱十八层,一路打伤了看守的鬼卒,放出了那些受罚的鬼魂,这会地狱十八层里的鬼魂全都跑到上层作乱来啦!”
执棒子?金箍棒?妍冰儿惊呆了。
“那人现在何处?”她依然揪住那东奔西跑的鬼卒刨问。
“听其他鬼说,那人现在打去了十殿阎罗殿,妍姑娘,你快些逃吧,再晚怕是就要打到翠云宫,再不逃就来不及啦!”言毕,那吊死鬼使劲挣开妍冰儿的手指,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阎罗殿?猴子?
妍冰儿惊摄之极,不敢再有耽搁,起身即刻冲完阎罗殿。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这阎罗王的森罗殿,这一回,一路遇上万千鬼卒,还有新老鬼魂,甚至一些飘逸在外的生魂,大家几乎都在做着亡命之逃,整个地狱完全乱了套,就连那些个认识她的鬼卒,也都没有想要拿下她的意思。
当她急匆匆赶到森罗殿时,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惊,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殿阎罗站了一排,以秦广王为首,众阎君面色惨白如纸,身上咋一看去,似是都挂了彩、那泰山王躲在众阎君之后,颤抖着袖子不停的抹着额头滚落的冷汗,眼神透过那袖子的边沿偷瞟着对面那高高座上的人,泰山王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叫做惊恐的东西!
手中捧着厚厚册子的十殿判官齐齐跪于一地,脸上依次画满了乌龟螃蟹等图形,好不狼狈!
牛头马面被吊在了大殿上方的横梁,口中有出气没进气,黑白无常则不然,对面而立,正在进行精彩的互殴。
一个声音从宝殿上方懒懒响起,“小黑老白,让你们互殴是对你们客气,再敢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金箍棒伺候!”
那黑白无常吓得一哆嗦,黑无常径直拿起手中铁链,哗啦啦一声套在了那白无常的喉间,绞了好几圈,直叫那白无常舌头拖到了膝盖。
白无常也不敢惜力,抬起手中那鸡毛帚样的器物,瞅准黑无常的脑门咬牙就敲了下去,黑无常一声痛恨,眼皮翻白。
妍冰儿实在看不下去那黑白哥两悲惨的互殴,视线循着宝殿寻了去。
却见猴王正歪在阎罗王的那铺了白狐皮的金銮座椅上,半眯着眼,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面前流光溢彩的案台,案台前堆满了如山的卷中书册,“再找找,敢糊弄本王要你好看1”
猴王此言一出,身旁那个腰弯成了一张弓的书生男子双腿打颤,手中捧着的厚厚的一摞册子险些就要滑落在地,手指飞一般翻越着面前的纸张,哗啦啦一阵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