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
要死,也是其他人先死!
自己嘛……
“大不了,降了汉朝,至少可得一个乌孙候之封……”且渠且雕难颇为轻松的想道。
至于北匈奴?
他是死也不愿意去投靠的。
且不说去了必死,就算北匈奴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他能得到什么?
依然当单于的奴才?各部贵人眼中的贱民?
绝不可能!
便是死,他也想死在一间堆满逍遥散的帐篷之中,在烟雾缭绕之中,羽化成神!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投降的。
当一国之主,主宰世界,可比什么乌孙候爽多了。
但汉朝人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取河西?
“不若,我派个使团,打着给汉朝贺新年的旗号,去长安找汉朝皇帝谈谈?”且渠且雕难在心裏寻思着,仔细想想,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呢。
首先,不管怎么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汉朝人总不能在有使团朝贡的情况下,一巴掌打过来吧?
其次呢,藉着这个机会,也能探探汉朝人的底线。
说不定能争取一些好条件。
譬如说,能与且之一样,被封一个单于……
至少也能拿到汉朝皇帝曾经许诺的条件吧?
想到就做,且渠且雕难当即就找来自己的氏族中的一个年轻贵族,他的侄子且渠当难,让他带人出使长安。
至于旗号嘛?
当然是打着“匈奴单于于单敬问兄皇帝汉天子”的名义,顺便,且渠且雕难还让人准备了几石河西特产的胡萝卜还有一些皮毛珠宝之类的东西,充当贡品。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行为,至少能为他和他的西匈奴小政权争取到一年的时间。
能多逍遥一年总好过马上就要去做选择题!
但且渠且雕难永远都想不到,在使团刚刚出发不久。
便有着十余个西匈奴的高级贵族,悄悄的聚集在了一起。
为首之人,正是当初帮助且渠且雕难发动政变,攻杀了军臣留下来保护于单的军队的折兰王骨荼。
“句犁湖单于说了,我等若能反正,杀死违背先单于之命,悍然囚禁左贤王于单的逆贼且渠且雕难,则既往不咎,依旧任命为王,还能在西方,给牧场和牲畜,重建部族!”骨荼扫着这些人,这些都是当年与他一起追随者且渠且雕难发动政变的贵族。
但现在,他们已经被北匈奴拿出来的筹码给吸引了。
对于匈奴人来说,叛乱和政变,就像呼吸一样正常。
尤其是现在,傻子都知道,且渠且雕难主导的西匈奴小政权已经要完蛋了。
既然如此……
那反他娘的!
拿他的脑袋,去卖个好价钱!
只是,究竟是卖给汉朝?还是北匈奴那帮穷亲戚?
大家还是得好好合计合计。
特别是,在大家都是烟枪的情况下。
且渠且雕难对于西匈奴最大的影响,莫过于逍遥散了。
这种不住地他从什么渠道拿到的神奇之物,在短短两年之间,风靡整个西匈奴的中上层。
几乎百分之百的萨满祭司和八成的高级贵族都沾染了此物。
刚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太好了!这简直是神药。
但现在……
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魔鬼吐出的烟雾。
那比世间任何毒药都还要可怕!
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一日不吸带来的折磨!
且渠且雕难也经常拿几个不服从他的贵族当鸡杀给其他人看。
那些因为没有得到逍遥散,而在穹庐和草地上打滚,流着眼泪和鼻涕,放弃了一切尊严,甚至宁愿去喝且渠且雕难的尿液,也要尝一口逍遥散的可怜人的惨状,人人都记忆犹新,不敢忘却。
若是不能找到且渠且雕难保存的逍遥散,或者与提供这种药物的人接头,得到供应源。
那么……
谁敢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