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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法律在我们的〈森林〉根本没用!我乃龙族的御使,〈心脏〉的教主麦克唐勾!”
教主——麦克唐勾继续按动扳手。麦克唐勾使用的是很普通的手枪,没有枪身。一般来说,手枪只在近战时能发挥很好的效果,所以是左手使用。奥芬对其他手枪的使用也很熟悉,他知道,只要拉开距离就不会被打中。
不过,总有碰巧打中的可能,一旦被打中就有可能造成致命伤。幸好,第二发也射偏了,而奥芬是不可能给他机会继续射击的。
“看我施放——”
“果然是魔术士!”
随着麦克唐勾的叫喊,跟班全都一拥而上。奥芬不管这些,继续集聚魔力。
反正一开始,这些家伙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就开枪攻击。
(这种时候就算让一两个人受重伤也不关我的事——!)
“光之——”
他明明打算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发动魔术——但咒文突然遭到了妨碍。
“呜——!?”
左肩一阵剧痛,不知何时那里插着一把刀子。要不是施放魔术的关系转了一个身,刀子就会插到喉咙里。
奥芬发出呻吟,他的视线正好对上了站在麦克唐勾身后放出刀子的人——就是那个佩剑及身穿军队夹克的男人。他坏笑着朝这里看。眼神就像在挑衅——仿佛在说:这种程度的话,还不至于吧?
磅!——枪声第三次响起,但是偏了。奥芬忍住刀子带来的疼痛和重量,低下肩膀,准备再次发动魔术——
这时,突然从旁边有人袭击——一个凑近过来的跟班拿火把准备打他。虽然只要动动左手就能躲过,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火把闪着火苗,照头上就打了一下,发出一声撞击。
“混账——”
奥芬嘀咕一声,抬起坚硬的鞋后跟朝跟班的膝盖砸去,膝盖被撞裂,对方尖叫着倒地。接着又有跟班从眼前逼近过来。这次是奥芬先发制人,一个右击掌打在他胸口上。敌人发出“呜”的一声,紧接着,奥芬放出魔术。
“看我吹出,天使呼吸!”
刹那间,手掌与男人之间的气压猛烈膨胀。受空气挤压,男人的身体朝后飞了出去——直接打中麦克唐勾,发出呻吟。
被打飞的跟班压在下面,麦克唐勾一阵乱骂。奥芬心想这是你自找的,然后转身。
(得快点——把马吉克——救出来——)
这时——
(什…………!?)
奥芬一阵愕然,停下脚步。他一回头就发现深渊之龙站在他眼前。
“哦哦……!”
背后传来麦克唐勾的声音。在一种仿佛被热病缠身的绝望感中。
“我主圣明——!”
我主圣明。奥芬心里不断重复麦克唐勾说的话。
龙族……一直,一直注视着这里。
深渊之龙——传说里被称作沉默的龙族战士。存在于女神的住所〈芬里厄森林〉,将那些冲女神而来的愚蠢人类全部消灭,大陆最强的战士。如果把拥有大陆最强破坏力魔术的战之龙以及旷野之龙比作国王和王后的话,深渊之龙无疑就是战士。
向战士挑战是愚蠢的。根本没有胜算。
近距离观察这匹黑狼,感受到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安静美丽的绿色眼珠,直直地注视着这里。大概只需一瞥,就能把人类的躯体化作尘埃。暗夜里发出黑亮光泽的漆黑体毛,由于皮肤分泌出油脂而不随夜风摆动。嘴巴不张开,所以看不见红舌。
大陆最美丽的野兽。就在眼前,深渊之龙=芬里厄。
月光下,战士的视线朝这里射来。
“为什么……要看我……?”
奥芬情急之下,问出自己根本没思考过的问题。问过后,他才觉得,龙族根本没有理由会特意跑到他眼前来盯着他。还是说,这只龙族当真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想要将身为入侵者的自己解决掉吗——
〈就是这个男人吗?想来夺取你们东西的人。〉
(…………?)
龙族和不知在哪里的什么人进行对话,奥芬对谈话内容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为了守护自己的所有之物,而想要借用我的力量吗?——〉
(不要啊——!)
奥芬咬紧所有的神经,准备与龙族的魔术抗衡——
接着,如同被黑暗包围般的沉默降临了。
黑暗中,他孤身一人,漂浮着。
不知是站着还是坐着——身体没有感觉。指尖似乎能感觉到什么,背部也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更有一种强烈的寒意。
眼前突然亮起灯光——自己看不见自己但是出现在光亮中的人影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轻薄的绢布衣服在光中摇曳,这位少女看上简直还是孩子——
她突然开口说话。
〈你就是奥芬,没错吧……?〉
…………
无法回答。就算如此他也有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她继续说话。
〈对不起……我想向你道歉,所以在直接对你的心说话〉
她的表情变得卑微。看到这些,他虽然感觉有点不爽,但想不到应该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全都因为我,才让你受到袭击……〉
……搞不懂。自己受到袭击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说,无法去回忆任何事情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了。甚至根本不想去回忆任何事情。
关于这一点,她却没有任何说明。
〈我知道你想要带马吉克回去,所以就让龙族袭击了你……因为我,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
〈我不想让他被带走。或者应该说是嫉妒,因为他还能得到别人的救助。〉
她说的话都很明确,但是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我没想到,龙族会把你变成废人……〉
龙族——这个词语留给自己的印象十分不好。这种感觉,就似乎只要听到就想赶紧逃离。
〈我会尽全力来治疗你。虽然要花一点时间。〉
说话时,周围的黑暗渐渐变得稀薄。
〈还有,不要去反抗麦克唐勾。不要杀他。正因为有他,这个村子才——〉
这之后的内容,消失在射入黑暗的光明里,什么都听不到了。
◆◇◆◇◆
(……怎么回事?)
回过神,感觉脑子里的疑问就像倒豆子一样多——提出问题的是自己,寻问的对象也是自己。他想先冷静下来,按顺序来一一回答,但是疑问总是杂乱无章,毫无方向性可言。
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
疼痛处在哪里——?
正在呼吸的是身体的哪个部位——?
(可恶……)
他转了一个身。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要使出吃奶的劲才能办到。他感到左肩有痛感。负伤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