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药。”还是清润的声音,音量不高,没有冷冽也没有强势霸道。可就是这样温润的声线,欧鲁就乖乖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向了阮烟罗,“给你,快着点包扎。”阮烟罗先是接过小瓷瓶放进了笼袖中,随即弯身从自己被划开的衣衫上扯下了两块布条,然后便执起了男人的手。这只手修长白皙,一眼看上去,她就觉得这应该是一双会弹钢琴的手。可惜,这样的古代没有钢琴呢,“公子会弹琴吗?”轻轻擦试着男子手上的血珠,阮烟罗下意识的问到。“我们公子自然会弹琴了,不止是会,还弹得一手好琴呢。”欧鲁说起这个,脸上全是骄傲。阮烟罗动作放轻的擦干净了上面的血珠,“真好,不然可惜了这双美手。”“喂,你什么东……”“欧鲁。”又是一声低喝,欧鲁就气鼓鼓的站到一边不吭声了。阮烟罗就当没听见,她这样的行径落在古代人的眼里肯定是看不顺眼吧,其实,她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罢了。真的没什么的。一只手还是执着男子的手,另一只手已经利落的打开了小瓷瓶洒上了金创药,再拿下咬在嘴上的布条一圈又一圈的轻轻包扎。她一身白衣,白色的布条虽然比不上纱布轻软,不过这样的棉布效果也不错,很快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打好了。放手,也放开了那只漂亮的象是艺术品的骨感修长的男人的手。“小……小姐,你没事吧。”红袖这会子终于冲开了人群跑了过来,看看阮烟罗,再看看那男子,一脸懵懵的,刚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加上人多,她根本没看清楚都发生了什么,阮烟罗就不见了。“阿顽……”阮烟罗一声低喝,急忙叫出与红袖商议好的红袖出门逛街的专用名。男子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可红袖再这样继续叫下去,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手抚过脸颊,她突然间就有些后悔今个出来的时候没有修饰过这一张绝对真实的脸了。只想着臭美的逛一回街,结果,男装被穿帮了。抬眸轻轻掠过周遭,还好,其它的人注意力都在老大爷和小偷身上,那小偷不肯交出钱袋,正闹的不可开交呢。红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错误了,她又叫错了,“公子爷,您没事吧?”习惯了叫小姐,还真不好改口。“没事。”安抚了红袖,阮烟罗又想起自己身上披着的男人的衣衫了,顿时转首看男子,“我要怎么还你衣服?”包扎好了他的伤,接下来就是怎么还他的衣服了。她知道古代小姐的东西是断不能丢的,否则被哪个登徒子捡去坏了小姐的名声很有可能就嫁不出去了,但看这男子讨要他的衣服,应该也是极在意名声的吧。只不知,他是谁。他看着她的眼神就仿佛曾经相识似的。可阮烟罗已经N次搜索过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什么也搜索不到。她不记得她认识这个人。“洗干净了还我。”这一瞬间,阮烟罗的脑海里自动自发的闪现出来的不是这件长衫,而是……而是她替燕寒墨洗衣服时的那条男款亵裤,顿时头顶有乌鸦飞过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好在这男人只是让她洗一件外衫,这个倒是可以有,“洗好了送去哪里?”他救了她,又挡了她的尴尬,这样的要求倒也不过份。她接受。“自取。”好吧,这样也好,免得她麻烦的还要送货上门。“公子爷,再不走,就要迟了。”欧鲁在一旁低声催促着男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好象他们一行是真的有急事似的。“再会。”男子一揖,绑着白色蝴蝶结的手特别的好看。际烟罗看着他的手愣神的功夫,一主一仆已经悄然离去。“公子爷,人已经走了。”红袖扯扯阮烟罗的衣角,“咱们回吧。”那边老大爷已经找到了钱袋,此时正四处搜索阮烟罗这个恩人呢。“哦。”阮烟罗回神,耳鼓里飘过了之前那男人温和轻柔,仿若花开般的声音。“下次扮男人记得束胸多束两道,还有,姿色还算上乘。”被他发现了她女扮男装。咦,不对哟,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还有,他说自取,可她连她是谁她的住处都没有告诉他吧。他又要去哪里自取?可再抬头,早已没有了那一主一仆的踪影。她轻吐了口气,可是心底里却仿佛哪痒痒似的,想挠挠不到,想放下可那痒又让她心尖尖酥酥的难受。“公子爷,终于找到你了,多谢……”那边,老大爷已经发现了阮烟罗的踪迹,此时正推开人群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阿顽,我们走。”阮烟罗扯着红袖撒腿就跑。小小一桩事,她也没什么损失,相反的,好象还结识了一个大美男,她没亏呢。反正,她不想惹人注意,只想悄悄逃离。连跑了几条街,直到身后清静了,两个人才放轻快了脚步。“公子爷,下次,还是不要管这样的闲事了,幸好没受伤,不然,多疼呢。”阮烟罗就想起了那只系着她衣角的漂亮蝴蝶结的手,“红袖,要是你被抢了没有人帮你救你,你会是什么感觉?”“我……”红袖顿时语结,哽了哽脖子,还是不死心的道:“我有公子爷在,我不会被抢的。”阮烟罗哭笑不得,不过,倒是很感动红袖对自己的信任,“红袖,人有时候就当是积积德吧。”她只希望有一天能穿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这个没有电影电视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国度,好无聊。回去梅苑,天已经黑了,李妈煮好了晚膳,三个人一起吃得香香的,“小姐,红袖说的对,以后救人的事情交给街上那些个男人们去做就是了,你一个女孩家,可再不能强出头。”阮烟罗就知道,只要什么事被红袖和李妈知道了,她的耳朵根再想清静绝对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