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全身都不自在了。更不敢脱衣服了。“小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浴房外李妈悄然走了过来,小声的又开始追问她了。那撕毁的肚兜还有亵裤,阮烟罗知道,她要是不说清楚,只怕从此刻开始,她的耳根子甭想清净了。被人关心是好事,可被李妈这样关心,阮烟罗脑仁疼了。可这会子想到梅苑里可能存在的燕寒墨,她真没心思去想对付李妈的点子了。不好想。毕竟,肚兜和亵裤这样的贴身衣物说脱就在外面脱了,以老人家的理念绝对认为她失了贞节或者出了啥事。是的,还是被撕裂开的,不多想才奇怪呢。可是她能说她根本不在意吗?她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魂魄,别说是贴身衣服被撕了,就算是没了那层膜,也不是很在意。在现代,内衣内裤直接洗了挂在阳台上挂在只要你想看就能看到的地方晒,那根本没啥呀。晒晒阳光好,消毒。哪里象这古代,全都掖着藏着的,好累。抚了抚额,阮烟罗轻声道:“李妈,我累了。”她这一句,李妈更担心了,可想问也明白阮烟罗这是不想说了,最后,只得道:“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到时候大婚的时候咱们再想法子,也许姑爷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你是被逼迫的,为了活命才……”阮烟罗已经撕了两小块布条塞住耳朵了,临塞住之前对李妈道:“李妈,我害怕,你就在门外守着,我不出去你千万别走开,好不好?”李妈自然是答应了。于是,阮烟罗舒服的脱了身上的衣服踏进了浴桶,这会子,越看这浴桶越嫌弃,将来,她要有一个比燕寒墨的汤馆还更奢华更上档次的浴馆,然后,想怎么泡澡就怎么泡澡。洗着洗着,也许是天色太晚,也许是这一整天经历的太多太累了,也许里孕妇嗜睡的通病,也许是因为有李妈在外面守着她不担心被燕寒墨看光光了,阮烟罗睡着了。浴房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李妈站不住了。洗澡总要有撩水的声音吧。可是里面没有呢。而且是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声音了。忍不住的撩开帘子看了进去,这一看,她吓傻了。红裤衩子。还是男款的。“坏人,小姐,你快醒醒,有坏人。”阮烟罗才睡着几分钟的光景,就被李妈摇着雪肩给摇醒了,“什么坏人?”她不是让李妈在外面守着了吗?有人守着还能进来坏人?没醒的她眯着眼睛看李妈,还想继续睡。“那……那个……有人进来了,小姐,你快起来穿上衣服回房间,我去找二公子,让人查一下府里是不是有贼人进来了,这都要大婚了,这要是闹出去……”李妈是一遇上事就喜欢叨叨,这一开口就没打算停下来了。阮烟罗一眼扫到那件男款红裤衩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这会子眼珠一转,有了能说服李妈不叨叨的说辞了,“李妈,没人进来,这红裤衩是我穿过的。”“你……你怎么穿男人的红裤衩?”李妈已经吓傻了。阮烟罗无语凝噎,她能说这又是燕寒墨的腹黑杰作吗?这会子她才反应过来她放在燕寒墨衣柜里的亵裤绝对是被那厮给挪了位置,然后找一件他的还甩到了她的脸上。他那时一定是早就算到她会回去找肚兜亵裤了,毕竟,一个女人家怎么也不能光着下围在屋外面走来走去吧。那不符合他这个时代的氛围也不安全。燕寒墨坏死了。“李妈,我今晚上当完了差去了一趟裁缝铺子,你不知道,那铺子里的肚兜和亵裤的款式和花样有多漂亮,而且,怎么撕都撒不坏,那布料你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我当时还以为老板娘是在吹嘘,于是就试了试,结果一试呢,我自己身上穿的一撕就撕坏了,人家店里的怎么撕也撕不坏,于是我就定做了好几套,不过那家店做工讲究,没个十天半个月也做不好呀,我身上的撕坏了,就随手从店里拿了一件穿在身上,反正不露就是了是不是?”给她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总能找到这样一家店吧,先把眼前躲不去就好了。“……”李妈无语,很想问阮烟罗怎么不捡一件女款的穿上?居然是男款的不说,还是一件红色的……阮烟罗继续抚额,她能说闷骚的不是她,是燕寒墨吗?好在,她以后不用再理会燕寒墨了。干脆就趁着这次别扭,从此摆脱了,挺好的。这会子,她正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也不管李妈信不信,反正她就是这样的说辞了,以后,再不许李妈叨叨了,“李妈,你去跟红袖也说一下,这件事不许在提了,我脑仁疼。”“小姐,你这是睡晚了,快些洗,洗好了去睡觉,就不疼了。”一听到她说脑仁疼,李妈就心疼。比她自己曾经的亲妈还亲。阮烟罗站了起身,接过李妈递过来的浴巾擦起了身子。“小姐,你最近长些肉了,真好,果然还是回燕城回对了。”李妈看着她的小身板,感慨了起来。阮烟罗低头看自己的肚子,那也是刚刚李妈盯了好久的地方,这会子就在想,两个月以内她绝对不会再让李妈和红袖任何一个人侍浴了。这肚子,绝对不能再被她们两个给看到。等小宝宝过了三个月再说。“嗯,我觉得胖点好,嘿嘿,我以前太瘦了,皮肤都没光泽,丑不啦叽的。”阮烟罗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勇气还是有的,趁此机会通知李妈一声她从今天开始要争取变胖,这样哪怕是肚子稍稍显怀也能多遮掩几天了。小宝贝,她这个妈怀着她多艰辛呢,她容易吗?等以后小宝贝出来一定要好好的孝顺她。一岁陪睡,两岁给她捶背,三岁开始打酱油,四岁开始帮她打理店面,五岁开始……规划着美好的未来,阮烟罗擦干净了身子,披上睡衣就准备去睡了。李妈走在前面,拿起了角落里的蜡烛便走了出去,阮烟罗走在其后,边走边擦着一头的长发,才要彻底的迈出浴房,忽而,只觉得有光影从头顶筛落而下,回头往梁顶看上去,一瞬间,阮烟罗心尖尖发颤了。李妈彻底的出去了。不过,浴房里并不是十分的黑暗。月华透过房顶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洞,正悠悠的洒进浴房,映照着她才用过的洗澡水一片银月光。她此时脑子里闪过的却不是月华,而是一双眼睛。一双若幽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虽然没有看到正主。可是阮烟罗就是认定了刚刚那洞口一定有那双眼睛在偷看。偷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