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墨淡淡一笑,瞳眸中一片清冷,“六哥难道不知,从昨天参了老十七到此刻,本王与老十七一直是形影不离的。”所以,菩萨显灵的事情燕寒儒参与了他就参与了,燕寒儒若没参与,他便也没参与。就算是他知道内情,他也没有说出来的义务吧。燕寒竹是储君,却也不过是储君,终究大不过皇帝燕勋。燕寒竹听了燕寒墨的话,唇角一勾,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老七,别让我查出来这件事与你有关。”毕竟,出事的时候燕寒墨也在当场。他不能不防。顾安只有一个女儿,但是全京城都知道顾安那唯一的女儿顾水凝喜欢的是燕寒墨。所以,右相顾安早就成了他的弃子。他唯有阮正江这个左相可以利用。原本可以借着燕寒儒与阮烟罗的婚事顺势拉拢阮正江,巩固两个人的聪盟,不想,如今事情突变,只怕阮烟罗真的要被退婚了。除非是燕寒儒真的撕了圣旨,然后去找父皇燕勋和母后死缠烂打的非要娶了阮烟罗,否则燕寒儒和阮烟罗的婚事八九不离十是成不了了。一定是燕寒墨,是他故意破坏他和阮正江的联盟,这样,有了右相顾安的支持再加上他燕寒墨手握重兵,他的太子爷之位便岌岌可危了。这也是他母后一提及,他便急急赶来法恩寺的原因之一。燕寒墨冷笑,“与本王有关如何?与本王无关又如何?”他燕寒墨才不受别人威胁,哪怕是太子爷的威胁也不受。“你……”“六哥又不是父皇,人前人后还是少些张扬的好,如若无事,本王告辞。”道不同不相为谋,燕寒墨一向不喜欢燕寒竹,燕寒竹不过是凭借着皇后娘娘的威仪得来的太子之位罢了,华而不实。“老七,你最好别犯在本太子的手上。”否则,他一定想办法夺了燕寒墨的兵权,燕寒竹冷冷看着燕寒墨的背影,燕寒墨昨天参了老十七,他原本还以为父皇会反感这样兄弟间的吵吵闹闹,可没想到,燕寒墨参了什么提议了什么,燕勋全都下旨执行了。这是有多偏着燕寒墨。与宠着老十七不相上下。阮烟罗手抚着胸口终于坐下了,从甩了燕寒儒跑进这里,她累坏了。“九小姐,喝茶。”凤蝶衣亲自奉了一杯茶递了过来。茶香袅袅,是上等的碧螺春,不过阮烟罗在现代里对茶真的没什么讲究,她喜欢喝咖啡,但是现在,她甚至在怀疑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喝到咖啡的福份了。一杯茶她直接牛饮了。原因就一个,她口渴。凤蝶衣见她一口喝光,便又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不过这次,阮烟罗没有拿起茶杯了。茶这东西,孕妇喝多了不好。偶尔一杯解渴还不错。“多谢蝶衣姐姐。”不喝归不喝,谢一下总要有的。红袖拿过扇子轻轻为她煽着,同时又递了一块绢帕给她,她这才慢慢擦起了小脸上的汗意,然后继续拍着自己的胸口,“唉,不过是宫里的指婚罢了,退了就退了,我是真不懂十七爷为什么那么较真的非要娶我呢?他不是对女人见一个爱一个吗?估计对我也就是三分钟热血,那一次我不入宫就好了,我可不想他强娶了我,然后皇后娘娘和皇上看我不顺眼,时不时的……”这后面的,阮烟罗顿住了,毕竟是编派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话语,别说是隔墙有耳了,此时这大堂上就坐了七八个千金小姐正看着她这一边呢。阮烟罗这是真的在抱怨,她很奇怪燕寒儒对她的执着,仿佛很喜欢她似的。可她不喜欢燕寒儒呢。“九小姐这是……”凤蝶衣眉目轻开,狐疑的问到。阮烟罗再度拍拍胸脯,“象我这样不吉利的只能为社稷江山带来麻烦的人,我自然是要识时务的能离皇权身边的人有多远就多远,否则,那不是引祸上身吗?蝶衣姑娘,你说对不对?”凤蝶衣缓缓坐下,一袭白衣轻轻晃过,一旁的小丫头便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姑娘,您喝茶。”凤蝶衣端起茶杯,轻嗅了嗅茶香,轻声道:“他是喜欢你。”“喜欢我?”阮烟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潭的可笑故事,燕寒儒凭什么喜欢她呀?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吗?可是好看不当饭吃吧。“是吧,我猜的。”凤蝶衣淡淡的笑,那一笑就给人万物冰封后悄然春暖花开的感觉,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蝶衣姑娘更美呢,阿罗不过是乡野女子,自小就在乡村里长大,就我这样的性子真的与皇家有什么关系,早早晚晚被那些精于宫中算计的女人算计去了小命都不自知。”她这话是真心的,她不喜欢皇宫那种地方,甚至于觉得一定要对皇宫那种地方能离多远就多远。就算不是皇宫,离皇家的人也是能多远就多远。宫斗她不怕,可她怕被某些人惦记上了。比如象修景宜那一方的人,她从小离开阮府,根本没有得罪过修景宜还有她的孩子,可是修景宜就因为她母亲修景梅而对她自带一种敌意,恨不得弄死她而后快。有时候,不是觉得自己置身了事外就能逃过别人的手段的。“呃,既然当初答应了婚事,那你就应该站在十七王爷这一边,他还敢娶你,是你的福气,否则若你被退了婚,你觉得放眼整个燕国还有人敢再娶你九小姐吗?九小姐,真不知你在抱怨什么。”那一边,悄然而坐的顾水凝突然间开口了。她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整个房子里的人听得见。阮烟罗转首,不急不恼的道:“父亲做主,阿罗只有听命的份了。”她就小意一点,低姿态一点,先博取同情退了婚再说。“哦,原来你父亲让你嫁你就答应嫁了?”顾水凝不屑的瞟了一眼阮烟罗,“要是我,除非抬个死人过去,否则,别想本小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