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阮烟罗的放下筷子,燕寒墨则是从容自若的夹起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入了阮烟罗的碗中,随即又夹起了一块喂入了自己的口中,“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阮烟罗的影响,最近他也喜欢上了甜酸口味的食物。他淡然的神情优雅的吃相,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阮烟罗刚刚的质问似的。阮烟罗又要开口时,许倾城已经出现了。窈窕的身形缓步而来,那张就与她的名字一样倾国倾城的小脸宛如园子里才绽的荷,美的炫目,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一碗蛋羹一盘子酱牛肉摆上了桌,“王爷,九小姐,请慢用。”说完,许倾城乖巧的退后,退到了二子的身边,低垂着头的模样让人找不到半分错处。阮烟罗身子倚到了椅背上,慵懒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许倾城,“燕寒墨,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他给她夹了一块里脊就收买她了,她这个人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他若做不到,她大不了不给他半分希望就是了。犯不着一直在纠结三年后要不要嫁给他,确定了不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眼看着小女人要恼了,燕寒墨这才低低一笑,“阿罗,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男主外女主内,墨王府里的人事派遣还有去留,都是阿罗说了算。”言外之意,许倾城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绝对无异议。二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许倾城也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之前在畅春园燕寒墨答应阮烟罗的话,二子和许倾城全都没有听到,所以此刻自然是听不懂燕寒墨这话语里的深意。只明白这墨王府里的大小事宜以后全都是阮烟罗说了算,而燕寒墨不管了。许倾城的身子微微发颤,到此刻见到阮烟罗,再加上这几天耳朵里听到的关于阮烟罗的传闻,至此,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果然罗烟就是阮烟罗,阮烟罗就是罗烟。倘若墨王府以后真的是阮烟罗说了算,只怕,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她紧张的绞着衣角,此时心底里七上八下的,只等着阮烟罗给她一个宣判,不管是死是活都痛快点的宣判。否则,太煎熬了。这几天,她就是吃不香也睡不香了。得罪了墨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她是吃不了兜着走。因为,太妃在宫里也传了话出来,让她务必要与阮烟罗好好相处,这就代表阮烟罗已经过了太妃的那一关了,那她,就连太妃的依靠也失去了。“切,燕寒墨,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好事都让你做尽了,专留坏事让本姑娘来做,你放心,本姑娘一定不如你的意。”他不得罪许倾城,就让她来得罪吗?他想都别想。不过这上面一句,她是以传音入密之功通知燕寒墨的。“阿罗随意就好,高兴就好。”燕寒墨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中意似的,继续吃着喝着,甚至还倒了一杯酒,慢慢的浅酌着。悠闲的让阮烟罗都有点咬牙切齿了。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要安排好许倾城,其实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儿。毕竟是太妃亲自赏给燕寒墨的女人,她怎么也要照顾到太妃娘娘的感觉。微一沉吟,阮烟罗望向了许倾城,声音绝对温柔的道:“倾城姑娘,你服侍王爷多久了?”“五年。”五年一出口,连阮烟罗都咋舌了。不得不说,燕寒墨还真是一个挺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呢。放着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在身边五年,他居然从来没挑过一次眼皮没要过一次,要不是她亲自试过他的威猛,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弯的。太妃把许倾城放在他身边真真是浪费了。算起来许倾城现在也不过十九,那就是十四岁就跟着燕寒墨了。从十四岁到十九岁,算是这个时代里女子最好的年华了。却生生的被燕寒墨给浪费了。一时间,阮烟罗也忘了恼,只是觉得许倾城太可怜了。也太傻了。又何必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既然燕寒墨说了现在墨王府里的大小事宜由她说了算,那她就给许倾城一次选择的机会吧。想到这里,她表情柔和了许多,舀了一勺汤轻轻喂入口中,这才道:“倾城姑娘,王爷说了,以后墨王府里只有一个王妃,没有侧妃也不会有侍妾,自然连通房丫头也不会有了。所以呢,本姑娘就觉得你一直留在王爷身边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毕竟,你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你侍候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呢,本姑娘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选一个中意的夫婿,只要你乐意,他就必须娶你,还必须对你好,怎么样?”许倾城原本就在抖的身子一下子抖得更厉害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九小姐,奴……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宁愿一辈子留在王府侍候王妃和王爷。”好一个突然改口的‘王妃’,不得不说,许倾城还算是一个识时务的女人。她从燕寒墨的话语中就明白燕寒墨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的将她的去留完全交给了阮烟罗,所以,立刻改口唤阮烟罗为‘王妃’。这般的小意,分明就是先给阮烟罗戴一顶大高帽,哄着阮烟罗一高兴,她就可以继续留在墨王府了。“许倾城,你真不想嫁?”阮烟罗饿着呢,真不想理会这女人,可此刻不解决了,就觉得站在对面的许倾城不管多美多倾城,都象是一只苍蝇似的坏了这一桌子好菜带给她的好胃口。“奴婢一辈子不嫁,就留在王府侍候王妃和王爷。”许倾城再度重复了一遍,坚决的语气让阮烟罗都有点感动了。可转头再看燕寒墨,他依然在吃着喝着,就这么片意间的功夫,一杯白酒早就喝尽,此时正在续酒,仿佛她与许倾城之间的对话与他毫无关系似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却根本是甩给了她一个烫手的山芋。许倾城这个女人,她若强行的赶出府去就证明她这个未来的王妃是个大醋坛子不说,还不容人。可若留着这样一个美人在燕寒墨的身边,还真的挺膈应人的。燕寒墨,这是给她出了一个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