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迟疑的还没有答话,那边了可已经回来了,一脸凝重的走向阮烟罗。那表情让阮烟罗心底里“咯噔”一下,同时,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疼,随即以传音入密之功道:“怎么了?我娘亲的墓又被……”剩下的话语,阮烟罗已经问不出来了。没想到阮烟罗只是预感不好的问了一句,了可居然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在告诉阮烟罗,她娘亲修景梅的墓园又出事了。再加上了可的表情,便可知情况很严重。阮烟罗接连退后了两步,了可自然是跟了上去,距离王员外有了一点距离,了可这才道:“夫人的尸骨被丢出了墓园。”“你说什么?”阮烟罗身体骤然一颤,那是一种来自身体每一个细胞里的反应,或者她的灵魂不是修景梅的女儿,可是她的身体却百分百的是修景梅的女儿,哪怕记忆里关于修景梅的一切仅仅都是李妈告诉她的,可是那种骨子里的骨血关系还是让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受不了了。尸骨被丢出墓园,那就是暴尸了。这是谁?为什么如此的狠心?“夫人的尸骨被丢出了墓园。”了可只得再重复了一遍,这样的事情太重大,他也不敢隐瞒。毕竟,修景梅是阮烟罗的娘亲。了可的重复尾音还未落,阮烟罗已经飞掠而起,急急奔向了娘亲的墓园。“小姐……”了可想要叫住阮烟罗,可已经来不及了。哪怕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没有人可以做到在知晓自己的娘亲被暴尸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的不管不顾。至少,阮烟罗做不到。了可追了过去,可他还是快不过阮烟罗。不远处的墓园前,阮烟罗静静的站在一块墓碑前,零乱的骨头散乱在青草地上,原本已经修葺一新的墓又一次被人挖开了。修景梅的陪葬物零零落落的散在尸骨的周遭,清冷的光线透过树枝洒在尸骨上,哪怕是大热天的,也给人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阮烟罗指尖微颤,轻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她听到了可的脚步了,就在自己的身后。哪怕了可不说话,她也知道是了可,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应该就是半个时辰以内。”了可语调沉重的说到。“谁守的墓园?”阮烟罗又问,她早就命令过了可要派人时时的守着娘亲的墓园的,没想到,被挖了一次后又被挖了一次。娘亲这是造了什么孽,死后也不能安息吗?“小姐,已经……已经……”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称呼她为小姐,在他心里,她先是阮烟罗,是风水宝鉴行和倾妆的大当家的,然后才是燕寒墨的王妃。阮烟罗倏的转身,“死了是吗?”“是……是的。”了可没想到阮烟罗一下子说对了。阮烟罗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缓缓走向修景梅的尸骨,看着散乱一地的人骨,那是阮烟罗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伤感。她的灵魂并不是这具尸骨真正的女儿,可她就是感觉到了修景梅对她的爱。那是一种无私无悔的爱。即便修景梅过世的时候她还小,她依然能从李妈的话语间感觉到那种深爱。到了。阮烟罗弯身拾起一块尸骨,再是一块,她要把所有的散乱的尸骨聚在一起,然后,重新安葬修景梅。了可也跟了过来,正要随她一起拾尸骨,被阮烟罗拒绝了,“她是我娘亲,我想自己亲自来。”“好。”了可看不到正捡拾尸骨的阮烟罗的脸,但是却能从她的声音中辩识出她此刻的悲伤。那是一种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感觉。这是了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阮烟罗的另一面,一时间,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阮烟罗,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惹人别样的心疼,只想怜惜。只是,他不可以。她是他的大当家的,还是墨王妃,两重身份注定了他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用心灵陪着她一起感伤。先是尸骨,再是遗物,零落的一件件,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了,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她拿起了一件丝质的裙裾,正要放在一旁,一个亮晶晶的金项圈映入眸中,惹得阮烟罗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枚金项圈,金色,有拇指般粗细,圈身上雕着精美的花纹,再细看下去,是一条龙一条凤缠绕在一起,栩栩如生的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一样。龙和凤代表着什么阮烟罗自然是知晓的。在这个时代,能拥有这种修饰的饰品一定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是皇族人才能拥有的。却落在了娘亲的尸骨间。她虽然听过耶律齐婉说起过她的兄长耶律晏送过娘亲一个金项圈,但因为燕寒竹盗过娘亲的墓,而娘亲的墓重新收殓是由阮正江所行,毕竟,娘亲还是阮正江名义上的第一任的正妻,所以,她并不确定娘亲墓里的金项圈是不是还在。没想到,此时居然就落在了她的手里。是燕寒竹根本没有盗走,还是盗走后重新又送回来的。这又次的挖开墓地就是为了重新把这金项圈送回来的?那目的呢?阮烟罗真的不解了。或者,是燕寒竹也认定了这个金项圈上有秘密吧。也许是他找不到秘密,便被迫的又送了回来,引她来此拿走金项圈,然后查出秘密来。可那个秘密,她又怎么知道呢?她也要问耶律齐婉,可是要见燕寒墨的母妃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还有哪怕是见面了她用传音入密之功与耶律齐婉说话,可是耶律齐婉却只能以唇语回答她,而且从来都是几句话还没问完,燕勋派在耶律齐婉身边的人就监视了起来。上一次她是利用了燕小瑟调皮才与耶律齐婉多说了几句话,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了。更何况,她若现在拿走了金项圈就去见耶律齐婉,燕寒竹说不定会向燕勋告她一状,然后等她问到了耶律齐婉情况就直接把她和金项圈拿下。算来算去,最占便宜的就是燕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