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扑通”跪下,“皇后娘娘,凝儿既然已经许配给了十八爷,那就是生是十八爷的人,死是十八爷的鬼。哪怕是十八爷不在了,这个婚,也还是要结。”说着,顾承突然间回头。目光直落在一旁的一个侧门处。也是这个时候,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朝着顾承缓步走去。阮烟罗的视线自然也被吸引了过去。果不其然,一切都被她猜对了。是顾水凝。哪怕顾水凝的脸上蒙着面纱,可她对顾水凝的神态举止,还有走路的姿态却是熟悉的。毕竟,大燕国那么多喜欢燕寒墨的女人,只有一个顾水凝敢挑衅她,甚至于还派人刺杀她,给她下毒。要不是那毒,燕寒墨不会有事,自然也就不会拽着燕君非一起跳下悬崖了。只要脑海里一闪过燕寒墨跳崖时的那一幕,阮烟罗的心口就倏然疼了起来。仿佛被撕开了一条深深的血口子一样,怎么也止不住那疼,疼的,痛彻心扉。“皇上,娘娘,水凝回来晚了,只希望,不会耽误我和君非的婚礼。”顾水凝当众跪了下来,向燕勋和许皇后祈求着。“真的是你吗?凝儿?”许雪婉的声音一下子颤抖了起来,激动的冲向顾水凝,然后,就要去揭她脸上的面纱。“母后,不要……”顾水凝仿佛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似的,可是许雪婉仿似已经收不住了,面纱还是被她揭开了。露出了一张疤痕纵横交错的脸,但依稀可见她原本的模样。果然就是顾水凝。阮烟罗明白,这一次,她可以不承认燕君非的死与她与燕寒墨有关系,可是顾水凝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就算是想不承认,也有些困难了。阮烟罗还是继续的嗑瓜子,不关已事的远远的看着热闹。淡定的,让一旁已经看出端倪的阮烟冰都在狐疑,怎么不见阮烟罗有关点的心虚呢。毕竟,修景宜早就跟她说过等姐姐阮烟雪的婚礼一结束,就是收拾阮烟罗的时候了,现在姐姐的婚礼已经结束。所以,这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应该是为了收拾阮烟罗而做的铺垫。连她都没想到顾水凝居然会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要揭发阮烟罗什么的。可看阮烟罗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似的。而且,由着顾水凝在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阮烟罗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阮烟冰有些不淡定了。毕竟,在以前她和姐姐与阮烟罗的交手中,她和姐姐阮烟雪就从来都没有胜过。阮烟罗,特别的狡猾。阮烟冰想到这里,挥手招呼自己的丫头走了过来,然后低头在丫头的耳边低语道:“快去告诉我娘亲,阮烟罗好象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让我娘亲早做打算早做提防。”阮烟罗对于阮烟冰的小动作早就发现了。但还是见惯不怪的继续嗑瓜子。瓜子这东西,只要炒得香,越嗑越上瘾。阮烟罗现在就处于上瘾的情况下,而且,还有些机械式的动作。这样,才能利用手上的忙碌,才放松一颗心吧。“凝儿,你的脸……”许雪婉惊呼,而其它就在顾水凝身边的人,有的宫女和嬷嬷已经忍不住的捂住了嘴,生怕吐了。那张脸,实在是太恐怕了。那些疤痕,太丑陋了。“母后,您是嫌弃凝儿丑了吗?”顾水凝低泣,紧握着许雪婉的手。“可是非儿他……”顾水凝这样说,许雪婉似乎也不好说嫌顾水凝丑了吧。“无妨,我知道他已经随着墨王爷跳下了悬崖,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嫁给他,他此刻不在,我也一样可以嫁给他。”顾水凝说着,冲着顾承点了点头。顾承表情哀凄的叹息了一声,一挥手,就有人从侧门那里抱了一只公鸡出来。很漂亮的公鸡,毛色很鲜艳,看着特精神。可是再漂亮,那也只是一只鸡。就在众人的诧异中,顾水凝从太监手中接过了公鸡,“燕国从前就这有这样的先例,凝儿一定要嫁君非。”“你这孩子……”许雪婉一把抱住顾水凝,“告诉母后,是谁把你的脸划成这个样子的?”顾水凝的头埋在许雪婉的怀里,轻声哽咽道:“是阮烟罗。”她说的是阮烟罗,而不是墨王妃。或者,墨王妃那个位置,才是她最想要的吧,一直以为就不想阮烟罗是墨王妃,那样,她才一直有希望。但是现在,只怕经历了此刻,她离墨王妃的距离越来越远,今生至死都不可能了。毕竟,顾承可是替她说了,生是燕君非的人,死是燕君非的鬼,燕勋面前,哪一句都不能是儿戏。“什么,你说什么?”许雪婉激动的一下子松到了顾水凝,不可置信的再看了她一眼,“你再说一遍。”“回母后,是阮烟罗,是她毁了我的脸。”顾水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那边,燕勋关注的却不是顾水凝的脸,而是燕君非,“顾水凝,你说说清楚,君非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就有人说是墨儿拽着君非跳下了悬崖,可是那人后来被送去了刑部,又全都否认了,朕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儿和君非都出了事?”燕勋急问。顾水凝的脸毁不毁,比不上燕寒墨和燕君非在他眼里的重要。毕竟,只有燕寒墨,才能保住边疆现在的平安。燕寒墨要是不在,边疆只怕就要失守了。然后,那些贼寇继续深入的打入燕,他都想不出再派谁去灭了贼寇。还有燕君非,他只想着废了燕寒竹的太子,就把太子之位传给燕君非,没想到现在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第一次听的时候,他是将信将疑的,但此刻又一次听到,而且还是顾水凝亲口所说,由不得他不相信。“是,墨王爷和君非的确是出了事,就是燕寒墨拽着君非跳下悬崖的,之前的那个将士没有胡说,他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顾水凝激动的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