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那股湿意越来越重,阮烟罗的脑子轰的一下,人便昏了过去。“小姐……”意识还在时听到的最后一声就是红袖的一声惊叫,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了。迷迷糊糊中,身子被轻轻抱起,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种熟悉的气息漾在周身,阮烟罗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只是觉得那个怀抱特别的踏实,让她窝在那人的怀里,一动也不想动。“阿罗,醒醒,阿罗,别睡……”她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轻唤着她的名字。“小姐,你醒醒呀,你别睡,就要到了,太医也要到了。”然后,还有红袖的声音。那样的嘈杂,又是那样的在催着她赶紧醒过来。她想到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如果再没有了,就是第二次的失去了。这种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时,心是那么的痛。上一次是因为顾水凝下的毒。这一次是因为那数也数不清的蛇的攻击,让她终是动了胎气。为什么总是有人要对她下手呢?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呢?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真的不怕。但是拖累上肚子里的胎儿,她真的千般万般的不乐意。好恨。好恨。风轻轻吹,吹过脸颊,一片冷湿。“给我。”忽而,耳中就飘来了燕寒墨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催促。然后,她就落在了燕寒墨的怀里,又窝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阮烟罗继续睡睡睡。嘈杂声越来越重,吵得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继续的深睡之中。好象是太医来了。好象是有人在对她施救。然后,就是苦苦的药汁,强行的灌入她的口。药汁过后,就是甜甜的蜂蜜水。她喜欢蜂蜜水的味道,真甜。“咳……”甜甜地蜂蜜水让她终于咳了出来,周遭的嘈杂声更大了。阮烟罗皱了皱眉头,听见有人在喊‘墨王妃醒了’。她醒了。眼前放大的脸一点点的出现在眼前。迎前的最前面的人是燕寒墨。目光继续掠过,在燕寒墨的身侧,她一眼看到了燕君离。然后就是红袖。太医。还有她不认识的宫女和太监,她已经进宫了。意识在看到燕寒墨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清醒了。她想起了那些蛇,也想起了自己进宫的目的。那是因为宫里有传有了小锦和小瑟的消息。她入宫,就是为了让燕勋相信她和燕寒墨对两个孩子真的没有动过手脚。哪怕动过,也不能让燕勋知道。这是对自己和孩子们最善意的保护。“小锦……小瑟……”阮烟罗第一时间,轻唤的绝对要是孩子们的名字。她该想的念的就是孩子们。这也是她此时真正的想法。毕竟,已经分开几天了。几天足可以让相思成疾了。所以此刻,她不止是在配合燕寒墨,也是她发自内心的想念。燕寒墨静静转身,“小锦,小瑟,过来。”被几个大人挡在身的燕小锦和燕小瑟立刻挤过人群,走了进来,“妈咪,你终于醒了。”燕小瑟开心的挤出了笑容,可是能明显的看到她脸上的泪痕。那泪痕让阮烟罗的心疼了一疼,“小瑟,妈咪没事。”“可是太医说你怀孕了,你这样,好吓人呢。”接收到燕小瑟这样的话语,阮烟罗的心才定了些微,转头又看燕寒墨,“胎儿没事吗?”她昏过去的那一刹那,还以为这一次又流产了呢。所以,醒过来后并没有去问燕寒墨。只为,她真的很怕知道那个答案。倘若是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那就晚些再问好了。否则,越早知道越是殇情。燕寒墨微微俯身,安抚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没事,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要卧床静养了,可以吗?”“可以可以。”阮烟罗笑得就象是一个孩子。以为没有了的,却没想到胎儿还在。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很开心。她就说呢,她不能总是那么倒霉吧。她是那么的爱这个孩子,从知道怀上那一天开始,就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着,只为这个孩子打算。却没想到,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会在进宫的路上被人袭击。“只要你能做得到,孩子就能保住。”燕寒墨低低笑,一脸的轻松的样子,可阮烟罗明白,他是故意这样的表情,他是在安慰她。她相信刚刚她没有醒过来之前,燕寒墨的脸一定是臭臭的。“我能的。”阮烟罗又笑。“王爷,王妃刚刚醒来,需要静养。”一旁的太医小声的提醒着,这房间里的人太多了,多的空气很不好,所以,太医担心阮烟罗的病情。听到这一句,燕寒墨徐徐转身,目光最先落在燕君离的身上,“十九弟,对不住了,这是太医的要求。”燕君离的眸光还是在阮烟罗的身上。那目光让阮烟罗心头一悸,猛然想起自己昏过去的时候迷糊中感受到的那个怀抱,似乎好象,就是燕君离的。其实刚刚醒来的时候,对于燕君离的在场,她就觉得她与他之间应该是发生点什么了。可直到这会子,才想起来那熟悉的怀抱是燕君离。“阿罗,好好将养,我走了。”燕君离冲着阮烟罗点了点头,又再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然后,静静的离开了。红袖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向阮烟罗的道:“小姐,你昏过去了,是十九爷救了你送进了宫中,然后遇到了王爷,把你送到这里来的。”阮烟罗听到这里抿了抿唇,此时再看燕君离的背影,想起之前燕寒墨醋了的样子,到底是什么都没说。有时候,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我已经替你谢过了。”不过,阮烟罗虽然什么都没说,燕寒墨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反应。阮烟罗咬唇,这男人又醋了,真是愁人。眼看着原本在室内的人都在一个个的退出去,她急忙道:“小锦小瑟不要走。”燕寒墨轻轻点头,“红袖,你也出去吧。”然后,两只大掌一只拉住了燕小锦,一只拉住了燕小瑟。两个小东西今天的表情相当不错,他很满意。四五天不见了,不过两个小东西全然的贯彻他之前布置下去的任务。再见时,一付真的很久很久不见了的感觉,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燕小瑟,眼泪盈盈的求抱抱,表现的特别的逼真。此刻再有阮烟罗在流产边缘的助攻,这样燕勋就再也不会怀疑什么了。红袖有些不情愿,可是太医说人多不好,所以,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出去了。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家四口。燕寒墨一手抱着小锦一手抱着小瑟,就坐在了床沿上,“疼不疼?”他问。阮烟罗摇头,“不疼。”只是身子有些虚,有些软,而更多的是后怕。只要一回想当时发生的一切,就特别的后怕。很怕很怕。“我询问过了他们几个,都猜不到是谁下的手,不过,一定与那几个要争储的有关。”燕寒墨低声说到。阮烟罗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是老十四。”“哦?为什么?”燕寒墨没想到阮烟罗居然一下子给出了她的揣测。毕竟,他那么多的兄弟,哪一个都有可能。“我记得老十四的母妃一族最是擅长玩蛇的。”对于燕寒墨的那些兄弟,她全都调查过,也整理了一份厚厚的资料。那些资料,她全都认真的看了几遍,也全都记在了心里。无需调阅,问她就是问资料了。燕寒墨眸色加深,经阮烟罗这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我派人去查,阿罗,这件事一定要给你一个公道。”如果不是为了躲那些蛇,阮烟罗也不会差点流产。一想到这个,燕寒墨就一阵自责。哪怕他派了马车夫连着两个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三个人一起保卫阮烟罗,还是差点让阮烟罗流了产。阮烟罗回拍了拍燕寒墨的手背,“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吗,你不用那么紧张,瞧你,把小锦和小瑟都吓到了,连话都不敢说了呢。”“对哟,爹地,你说话的声音好吓人呢。”一旁,燕小瑟替阮烟罗被刀,不喜欢燕寒墨冷冷的如冰刀一样的声音,好骇人。燕寒墨低低笑开,放开了燕小锦,摸了摸燕小瑟的头,“好好好,爹地再不凶了,都温温柔柔的,这样行了吧?”燕小瑟点点头,“这还差不多,爹地,以后,我和小锦会保护妈咪的,我们回来了,妈咪在哪,我们在哪。”听着燕小瑟这样的承诺,哪怕明知道她根本做不到,可是阮烟罗还是很开心。“小瑟就是妈咪的贴心小棉袄。”真的是太贴心了。“那我呢?”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燕小锦也讨夸奖呢。果然,什么小大人都是假的,孩子就是孩子,轻轻一笑,“小锦也是妈咪的贴心小棉袄。”这样,总行了吧。燕小锦挠了挠头,“妈咪,你还是不要理会我吧,我怎么听到你说我是贴心小棉袄就别扭呢,我是男人,不做什么贴心小棉袄了,我就让给小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