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间,只要一心为了两个人的家,谁付出多少都没有关系,也不需要回报。这是他比燕君离多出来的优待,每每想到这一点,醋了又如何,他还是阮烟罗的夫君。“可她现在在燕君离那里,你也不在意?孤男寡女的,哼,别告诉我他们什么也没做。”燕寒衍死到临头,就想给燕寒墨添堵,不管有没有,说出来让燕寒墨难堪就好。“十四,你给我闭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想给你七哥添堵吗?阿罗那丫头一直在宫里,根本没去老十九那里。”“是父皇你出的兵?”燕寒衍不相信的看燕勋,这怎么可能?全燕城的人乃至全燕国的人都认定了是燕君离出兵带走了阮烟罗,但现在,燕勋居然开口了,居然说阮烟罗在他那里。这怎么可能呢,他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呵,是十九爷的人带走了我,不过,我自己请求进了宫,就住在母妃曾经住过的地方,燕寒衍,你为了太子之位,就因为我和阿墨站在十九爷那一边,居然想要暗杀我,你现在的下场,活该。”看到迎面走来的阮烟罗,再看看燕勋和燕寒墨,燕寒衍的眼里都是骇然,“原来你们所有人都在演戏,独把我一个人算计在内,燕君离受的那一掌是不是也是演戏?”燕寒墨低低一笑,“那还真不是,他以为我负了阿罗,来找我算帐,我跟他打架一招一式都是真的,他想置我于死地,那本王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吐的那口血绝对是真的。不过,本王可以想象,一定是老十九受了本王的伤,才让你下定决心以为本王和老十九彻底决裂,才找上本王的吧?”燕寒衍颤巍巍的起身,手指着燕寒墨,满眼都是恨意,“燕寒墨,你一直在等我找上你,对不对?”“老十四,你找上我,是你自己自愿的,我燕寒墨没有任何的强迫,也没有向你提议,甚至于,在今天以前,除了上朝的时候偶有打过招呼,我与你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所以,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呵呵,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蠢,蠢到无可救药了,是不是?”“老十四,事到如今,难不成你不想狡辩吗?”燕勋怒目瞪着燕寒衍,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对这个儿子,他还是有些期许的,总以为有朝一日也能得堪大任,但是现在才发现,他的眼光错了,燕寒衍现在的样子,比跳梁小丑都不如。真真是太让他失望了。燕寒衍的身形晃了又晃,这样的时候,他深知大势已去,他对燕寒墨所说的逼宫一事,燕勋听到了,那就是死罪。是再也逃不了干系的。苦笑了一下,就为了讨好燕寒墨,让燕寒墨站在自己这一队,他就故意的说了那些,结果,现在惹祸上身了。“父皇,儿臣知错了,不管那是不是儿臣心中的本意,儿臣都说了出来,那也就是以下犯上,儿臣死不足惜,唯有一事相求。”燕寒衍此刻倒是镇定了的样子。燕勋痛心疾首的瞟了他一眼,“你说。”“这事与我母妃和孩子无关,唯求父皇看在他们与您的骨血关系放过他们,儿臣在九泉之下也感恩父皇的仁义和宽宏大量,父皇……”燕寒衍说着,紧张的看向燕勋,生怕他不答应。燕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好。”“多谢父皇。”燕寒衍感激了跪了下去,身体抖的厉害。象是没想到燕勋能答应他,连连的叩拜了三个响头,这才作罢,然后转头看已经并肩站在一起的燕寒墨和阮烟罗,语调阴狠的道:“燕寒墨,阮烟罗,你们算计了,一定会不得好死的。”“拿下,送去宗人府。”燕勋沉声吩咐下去。“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大燕国的国力财力早就不如从前了,再审我一个实在是太浪费了人力物力了,不如我自己解决,免得浪费。”燕寒衍低低一笑,语速极快,最后一字的尾音还未落,紧跟着的就是一声闷哼,随即,人便缓缓的歪倒了下去。“阮烟罗,燕寒墨的所有再是圈套,可他与洛雪宁在一起却是真的……”这后一句,一字比一字音低,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燕寒墨本来欲起的身形,因为燕寒衍最后恶毒的搬弄是非,到底是没有冲过去。这样的燕寒衍不值得他救,明明是他自己的错,居然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非要来影响他和阮烟罗的感觉,燕寒衍该死。燕勋象是没想到燕寒衍居然会自尽,身形晃了一晃,使了个眼色,便有小太监上前探了一下燕寒衍的鼻息,然后低声道:“皇上,十四爷没了。”燕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身形摇摇欲坠,“准备后事,厚葬。”阮烟罗看了一眼燕寒墨,燕寒墨也回看了一眼阮烟罗,两个人都明白,哪怕知道燕寒衍真的动了逼宫上位为大燕国皇帝的心思,可他毕竟还是燕勋的子嗣,虎毒尚且不食子。燕勋虽然在听到燕寒衍的话语对他动了杀心,但是当燕寒衍真的自尽在他面前,他还是伤心吧。因为,燕寒衍也是他一众子嗣中颇为出众的其中之一。“是。”曹连英应了一声,开始准备下葬燕寒衍。而看燕勋这意思,一个厚葬,就是燕寒衍已经死了,其它与他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想于追究了。手抚着额,苍老的让人不忍直视。“皇上,十四爷的王府已经搜查完毕。”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恭敬的跑了过来,向燕勋汇报的说到。“嗯,说。”“发现了一共十二套崭新的龙袍,尺寸是按照十四爷的尺寸,款式也是十四爷喜欢的款式。”“十……十二套?”听到这个数字,燕勋也是惊了一下,那么多套,这是有多渴望成为他的替代者。“是的。”太监不敢不说,低头应到。同时,也感受到了从燕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山雨欲来,仿佛要将人撕成片片一般,燕勋就要动怒了。果然,他一脚踹向这个前来汇报的太监,“给我烧了,还有,查出来是哪个裁缝缝制的,杀无赦。”“是。”太监跪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已经吓得嗓子失音了。这也难怪燕勋会暴怒,燕寒衍的十二套龙袍已经彻底的泄露了他夺储的恒心,是恨不得立刻逼宫成功,成为大燕国的新君。可,身为燕勋,他想的只是赠予,他给了谁太子之位,那谁就是未来的储君,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单方面的想方设法的得到。可以有想法,但是绝对不能私下实施。“德妃文氏,教子无方,品行不堪大任,则降为答应,禁足寝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宫半步。”燕勋边走边念下了对德妃的惩处,果然念及了燕寒衍的请求,并没有对德妃娘娘下死手。燕寒墨黑眸微眯,他却觉得燕勋对德妃的惩处实在是太过轻了。比起当年对他母妃的软禁,终年见不得阳光,德妃这样的惩处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可以说是非常的留情面了。可他一点也不相信燕寒衍的所作所为与德妃无关,一定是德妃在暗地里的帮衬,燕寒衍才敢这样的为所欲为,大胆到超乎常人的想象。十二套龙袍,已经说明了一切。可燕寒衍到底自己自尽了,也算是他为阮烟罗报了仇。当初的那一场蛇阵,阮烟罗差点再次小产,甚至于命在旦夕,燕寒衍罪无可涉,可,当看到唇角流着鲜血倒在地上的燕寒衍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燕寒衍欲杀阮烟罗还有其它的原因。可是燕寒衍已死,也算是死无对症了。再查下去,也无意义了。他想要的,就是罪魁祸首的伏法。燕勋上了龙辇,离开了。燕寒墨和阮烟罗恭送龙辇消失在视野里,两个人还静静的上在那里,听竹涛阵阵,燕寒衍的尸体已经被两个太监抬走了。曾经风光一时的燕寒衍,就这样的死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阮烟罗眉头始终轻皱着,“燕寒墨,我觉得这事有蹊跷。”燕寒墨一步上前,“是他没错了,我放的那头蛇与从前攻击的那些蛇是差不多类型的,阿罗,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设了圈套的?”如果不是阮烟罗的发现,还有全力的配合和演戏,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揪出燕寒衍。毕竟,从前对燕寒衍只是揣测,而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以至于让他对燕寒衍始终下不了手,现在,算是彻底的完结了这件事。他燕寒墨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是燕寒衍自己惹祸上身,非要置阮烟罗于死地。他若不出手,那燕寒衍有了上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的肆无忌惮。而唯一能一劳永逸的解决燕寒衍对阮烟罗欲杀之心的危机,他的死,就是最好的结果。所以,燕寒墨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