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了半个多月了。能忍这么久,也就是燕寒墨了。换成是她,一天也忍不了。不过燕寒墨能忍,那是因为他早就算到了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做了准备,就挖了那些地道。所以,就算是王府被围了,吃穿用度也一点都不缺。而那一个个的出入口,哪怕是她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燕君离的人了。那么的隐密,除非是燕寒墨故意让人知道,否则,谁都别想知道。两个人就在园子里走了一会,燕寒墨便带着阮烟罗回房了。至于燕小锦和燕小瑟,一个去睡了,一个去代老爹去忙工作了。现在的燕小锦,比燕寒墨还忙的感觉。没办法,他有一个坑儿子的爹。还是亲爹。哪怕是被坑了,也只能无怨无悔了。一整天都没歇着,还有各种刺激的事情发生,阮烟罗的头才一沾到枕头上,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真的很累。从身到心,全都是累。身体的疲惫是因为这些日子她因为胎儿不稳很少走动造成的。可心累却是因为了可的事情。了可的离开倾妆,的确的打击到了她。是的,她心底里的难过一点都不少。只是,从决定到了可离开,一直在掩饰罢了。她静静睡着,眉头却轻皱了起来。仿佛睡梦中都是被了可背叛的情形。燕寒墨就躺在阮烟罗的身侧,一条手臂轻轻支起了头,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阮烟罗。若有所思了起来。许久,他突然间起身,悄然的下了床上,离开了卧房。他说过有些事情要开始行动了,那就真的要行动了。不能再委屈自己的王妃和一双儿女了。王府这样一直被围着,他没关系,但是阮烟罗和燕小锦燕小瑟却是委屈的。就算是他杀了人,也都与阮烟罗和燕小锦燕小瑟无关。更何况,他并没有杀人。刚看着阮烟罗的时候,真想随着她去现代。她跟他说过,倘若在现代,就是‘他杀许雪宛和燕勋’这样的事情,只要验一下刀把上的指纹,分分钟就可以证明他没罪了。可是,这个时代没有办法查指纹。这是出事当天阮烟罗与他说起的。但是,没有办法查指纹,他还有其它的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无罪。潜入夜色中的身影,悄然的出了王府,进了皇宫。畅春园。燕寒墨如入无人之境。只为,这里他太熟悉了。“爷,这么晚了,二更天都要过了,您快些睡吧。”畅春园里,欧鲁小心翼翼的劝说着燕君离。实在是不懂燕君离手里的那幅画有什么可看的。可是,燕君离就看这幅画的一个姿势,已经维持有一个时辰了。不吃不动,就那么如雕塑般的坐在那里。此时,他这样劝燕君离,燕君离也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得就有些急了,深吸了一口气,又抬高了一度音量,“爷,快些睡吧,不然明天就没精神了。”燕君离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挥了挥,“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唉。”欧鲁叹息了一声,从燕君离接手帝位,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不过他已经掌管了大燕国的各部各司。而且,各部各司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用人也是唯才才用。绝对是用人唯贤,不用亲。他就觉得自家的爷比从前的皇上更适合做帝王,也更有能力更有手段。不过,有一点他一点也不认同,那就是燕君离对待燕寒墨的态度。太软太弱了。自古以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是败了的,哪一个不是死不足惜的下场。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的。更何况,燕寒墨还杀了燕勋和许雪婉一帝一后,这必须是死罪呀。可直到现在,燕君离也不许燕寒儒动燕寒墨。他真是不懂了,自家爷这是脑子秀逗了吗?这样子根本就是给了燕寒墨以喘息的时间,这就是放虎归山呀。这么久的时间,燕寒墨只要联合了在燕城外的他的旧部,只要合力攻打燕城,就凭燕寒儒手上的那点御林军,根本没用的。早晚会被燕寒墨给打败的。然后攻城掠地,到时候就是他燕君离的死期到了。这是连他一个太监都懂的道理,可是燕君离到现在都在迟疑着不肯杀燕寒墨。他真是服了。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呀。又看了一眼燕君离,眼看着他还在看那幅图,欧鲁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是不是以下犯上了,腾的移步上前,一下子就抽走了燕君离手上的那张幅,“爷,你杀了我吧,你再不睡,欧鲁就算是死,也要死谏。”燕君离无奈的抚了抚额,眸光掠过被欧鲁抢走的图纸,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睡吧。”说着,他便躺到了床上。而目光则是落在了床帐的顶上,还是半分睡意都无。可欧鲁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能劝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他见好就收的替燕君离盖好了被子,掖好了床帐,这才叹息的走到一旁的地铺上,躺下。可他才躺下,就觉得身上一痛,随即,就昏迷了过去。“谁?”欧鲁没有感觉,可是龙床上的燕君离却立刻就发现了。“我。”燕寒墨长身玉立,缓缓的走到了龙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睡下才又坐起的燕君离。燕君离眸色一冷,“你来干什么?”可此刻这样问的时候,更多的是惊心,就凭燕寒墨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潜入到他的寝宫而不被人发现,那么,燕寒墨要是想杀他,也不是不可能。燕寒墨的功夫现在比他预想的还有强悍许多。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那图,你看了?”燕寒墨却是漫不经心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同时,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泥人。泥人不大,也就是正常成人的三分之一大小。可是身上的泥还都是湿的,明显才捏了没多久的样子。“看了,可我不信母后会那么傻。”不信许雪婉就为了让他上位,居然自己动手杀了自己。这实在是不象许雪婉的作风。他明明记得许雪婉是很惜命的。而且,从来都不会委屈她自己。吃穿用度,从来都要最好的。她说,亏待自己的女人是傻子。所以,她不做傻子,她也从来不亏待自己。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想方设法的得到。“你不信不代表也没做,你不觉得还是用事实来证明一切来得更实在吗?”燕寒墨微笑着说道。语气里的笃定让燕君离有些反感,可,又不得不承认燕寒墨的话有道理。哪怕他不相信,但也不是没可能。“你要怎么证明?”燕君离披衣而起,下了床,人就到了燕寒墨的面前。哪怕燕寒墨进他的寝宫如入无人之境,他此刻一个人面对燕寒墨,也是脸色不变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不怕燕寒墨。燕寒墨捏着泥人的手往燕君离面前一送,“就用这个泥人就可以了。”“怎么试?”“我想老十九应该还记得当时出事的时候,我和父王还有你母后的位置吧?”燕寒墨漫不经心的问到。“记得,就与你图里画的一模一样。”燕君离点头说到。“既然你看了图,就没想过要实践一下?”燕君离微微仰头,“我不信母后那么傻。”谁的命都是命,都值得珍惜。更何况是他母后的命呢。一国的主母,岂能不珍惜呢。“那就本王来给你实践一下。”燕寒墨说着也站了起来,同时,手往笼袖里面一探,一把短刀就到了手中。在烛光的映照下,锃亮无比。燕君离却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好,你来。”燕君离这样的气度,也是让燕寒墨一直所敬佩的,否则,他早就出手了。他与燕君离也绝对是你死我活的结果了。他绝对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都说英雄惜英雄,也便是他和燕君离了吧。毕竟,倘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换成了是燕君非或者是燕寒儒,绝对是惊的脸色惨白,然后大喊御林军护驾的。可是这些在燕君离的身上,全都没有发生。这让他也不由得另眼相看了。他果然没有看错燕君离。又或者,是阮烟罗没有看错吧。在阮烟罗的眼里,燕君离就是一个最好的男人。手里的短刀突然间的一伸。这一伸,快如闪电,直奔燕君离。他以为,燕君离一定会伸手来挡。可是没有。燕君离还是不动如山的定在那里。短刀,就在距离燕君离的胸口只剩一拳的距离时,随即停下。“刀给你,你来试。”他笑看着燕君离,就凭刚刚燕君离眼睛眨也不眨的任由他的短刀送过来,他便决定了一件事情。“怎么试?”燕君离这才抬手,接过了燕寒墨递给他的短刀。刚刚燕寒墨那一下,他心跳的确加快了。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出手。如果燕寒墨真敢对他出手,只怕在欧鲁才一昏过去的时候,就出手了。那个时候,是他防备最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