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跳下炕,拉着拖鞋,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闭着眼睛等着祁萱给自己梳头。他喜欢梳头的时候闭上眼睛想想今天一天的安排,等到头发梳好,一天要做的事情已经了然于胸了。门开了,轻微的脚步声后面传来,走到自己背后却没有动静了。“你愣着干什么啊?还没睡醒么?今天睡过头了,都耽搁了晨练,等你给我梳好头发,吃过早饭,我得去营中看一看新兵训练的如何了。”江川以为祁萱在背后,闭着眼自顾自的说起话来。脚步声走近来,身后的人开始给自己梳起头来,却是动作笨拙,连着好几下扯住了头发,疼的江川不由的皱眉,睁开眼睛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笨手笨脚的?”一回头,却看见身后的人不是祁萱,而是那个满清公主雅图,眉头一皱问到:“怎么是你?祁萱呢?”雅图被江川猛然一回头给吓得蹬蹬连退了好几步,神色惊恐,手中的牛角梳子都掉到了地上。“侯,侯爷,祁萱姐姐去厨房安排早膳去了,让我在这里伺候着您,奴,奴婢笨手笨脚,弄疼了侯爷,还请侯爷恕罪!”雅图慌慌张张的低着头小声道。江川看她的惊吓的样子,又是自称我,又是自称奴婢的,显然还在本来身份和现在身份之间还没转换过来,很有些无语。“好了,我不怪你。抬起头来。”江川叹了口气,淡淡道。雅图慢慢抬起头来,还有些怯怯的看着江川,不敢再说。江川之前还没认真看过这个满清公主,此刻细细一打量,这小模样还是很可人的,头发乌黑,脸蛋白皙,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带着怯怯的目光,小巧的鼻子下面是秀气挺直的鼻梁,一张双唇饱满红润的小嘴,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身段高挑苗条,虽然一身粗布衣裳也未能遮掩着她婀娜的身段。那种羞羞怯怯的神情更是让这半年来还未碰过女人的精装男人感觉到心中荡漾起来,某个部位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膨胀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少女。江川的眼神让雅图心中陡然一紧,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却也不是少不经事的无知少年了,这种眼神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自从成了俘虏之后,最怕的除了死亡,还有这种事。可是这几个月来,好像眼前这个男人都将自己遗忘了一样,她的这条担心自然就淡了下来。难道此刻却要面对这种事情了吗?她不由的缩紧了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布木布泰的女儿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江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说道。雅图没回他的话,继续抱紧着身子,低着头,整个人抖得厉害。看着她这个样子,江川忽然觉得没了意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道:“你出去吧,让祁萱来。”雅图如蒙大赦,急忙告了一声罪,慌忙出了暖阁。江川摇摇头,努力赶走自己心中那点旖旎的念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真是得找个女人了,这吃过肉的人天天吃素,不光嘴里淡出个鸟来了,就是鸟也淡出鸟来了。”话音未落,门帘被挑开了,正是祁萱,听见江川话尾,娇笑着道:“侯爷说的什么鸟啊?这大冬天可没有什么鸟,都千山鸟飞绝了。”江川老脸一红,敷衍过去了。心想刚才那丫头慌慌张张的出去,不会被祁萱看见了误会什么吧,否则自己这一向守身如玉,作风正派的侯爷形象就要坍塌了。祁萱走到江川身后,熟练的给他梳着头发,一边道:“侯爷,您看雅图那小妮子怎么样?”江川一愣,她怎么问这个啊,难道真的看出来了什么,于是强做淡然道:“什么怎么样啊?不就是一小丫头片子嘛。”祁萱轻笑一声道:“侯爷,奴婢是觉得您身边也得找一个知冷知热伺候您的人。平日里照顾您的饮食起居,晚上给您暖暖被窝,这不挺好的吗?您要是看上了下面哪个丫头,奴婢做主去帮侯爷说项。”江川咳了一声,差点被祁萱的话给噎住了,这姑娘好歹也是一官宦小姐,怎么说话这么直白的。难道看出来了本侯爷的心思,缓了缓神道:“不是有你伺候吗,难道你不愿意伺候我了,想找个人来代替?还是说你怕我对你一不小心吃了你?”祁萱俏脸一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半晌才幽幽道:“侯爷,不是奴婢不愿意伺候您。若不是您救了我,奴婢此刻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只要侯爷不嫌弃,奴婢愿意伺候您一辈子。只是有些事情奴婢还没想好,只是担心侯爷您万一,奴婢又扫了您的兴,惹得侯爷生气就不好了。奴婢也知道,侯爷您志在天下,这满清鞑子根本不是您的对手。这辽东迟早都是您的囊中之物。奴婢想着,这雅图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若是侯爷能够纳了她,日后降服那些鞑子定然能省不少力气。”江川对于祁萱说出这番话着实有些惊讶,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怎么想到这些的?”祁萱道:“奴婢小时候父亲教我认了不少字,读了不少书,所以这古往今来的历史多少知道一些。争天下这种事情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各种手段都要用的上。不说远的,就说眼前这满清鞑子,如今满清的皇帝还有他们那些贵族,哪一个娶得福晋不是蒙古各部落的贵族女子。就说雅图的母亲永福宫庄妃,据说就是蒙古科尔沁部落的女子。这科尔沁部落可是蒙古有数的大部落。满清能收服蒙古各部,想来不光是靠着武力征服的,这与各部联姻也功不可没。所以,奴婢想着,侯爷要是能纳了雅图,日后对于征服满清国有很大好处的。”祁萱这番话说的江川惊讶不已,半晌才有些不认识的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温婉如诗的少女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见识,倒是我小瞧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