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心念一动,一张金光灿灿的网倏地飞出……
一声尖叫忽然响起,我从梦魇中陡然惊醒,不是幻境,那张金光灿灿的巨网陡然飞旋,一点点压下,将邪气冲天的妴苏捆在其中。她在金网中挣扎,口中声嘶力竭地尖叫:“放开我,湮兰,你又用这招对我!我不是邪祟,不要用它对付我!放开我!痛……好痛呀……”
山洞发出“嗡嗡”颤动的声音,钟乳石纷纷砸落地面,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眼见着,小小的石窟就要塌陷,我胸腔中忽然翻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戾意,手掌狠狠砸在一块钟乳石上,一声闷响后,石块碾成齑粉,我厉声道:“谁敢作乱!”
尖锐的石鸣陡然静止下来。
一时间,除了妴苏痛苦喘息的声音,其余一切不复。
墙角的女人依然在瑟瑟发抖,愤怒地看着我与妴苏,我伸手把妴苏抓起,在手掌心裏,她化作个浅白色的石头,寒光闪闪。周遭的死气纷纷退散,石灵们纷纷化作一道道白光,从洞穴中流溢出去。
我立刻拈了个心决,随着它们一起出去。
四周白骨森森,仿佛笼罩着一层褪不去的忧伤,我额角手臂不停撞到狭窄的石壁,身边的石灵纷纷窃笑,快到洞口时,眼见着白光大盛,我欢喜得立刻往前一冲,谁晓得刚才挤挤嚷嚷的石灵们纷纷闪到一边,我整个人手势不及,立刻跌撞到外面。石灵们在后面“哈哈”大笑,分外畅意地化作一道道光束离去……
苏慕水伸手扶住我的肩,稳住我摇晃的身子,稍稍后退一步,淡声道:“你与它们玩什么?真是个孩子心性!”
他话音一落,我手中原本平静下来的浅白色石头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忽然爆射出万道光芒,眼见要冲破禁锢。苏慕水眼皮都不抬,弹指一道火焰,眼见就要噬了邪祟。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嗓,长长一声幽叹:“从来不见也好,也省得情丝萦绕。原来不熟也好,就不会这般颠倒……”
苏慕水抿唇,轻辞倒是忽然冷笑出声:“好歹是上界的灵君,从燕非进去,你就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如今倒是舍得出声了!”
轻辞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我偏头四处张望,上界的灵君都来了?
轻辞说他从我进去就一直跟着,我怎么没觉察?
一簇簇火焰裹着个年轻男子出现,他不看苏慕水,也不看轻辞,躬身揖道:“湮兰仙君,好久不见。”他的身上有淡淡灵性,不是妖,也不像是仙,没有任何的危险。
我眼角余光掠向妴苏。这个火焰裹着的灵君一出现,我手心中的邪祟仿佛遇见什么忌讳的事物,跳动两下,忽然平静下来,小小块石头,静静的,倒也没石窟里那么讨厌。
他摇头,眼角一滴朱红泪痣,摇摇欲坠,他道:“仙君不愿认我,我无话可说。我也知妴作孽太深,不敢求您绕她一命。可是……让她死在神君手中,委实太过残酷,我宁愿看她死在你手中……”
死在我手中就不算死吗?刚才与她对战的瞬间,她指甲划破我脸颊,扯下我手臂血肉的瞬间,石窟中无数小妖的记忆纷纷蜂拥入脑海,那是它们被残忍吞吃的记忆。
一幕幕血色,才让我忽然间戾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