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氏用完早膳时,山猪般的男子……非也,是马闪到来了。大概是看习惯了,即使家鸭坐在他头上或肩膀上也已经见怪不怪。「这是怎么了?走路这么大声。」桃美教训儿子。照理来说应该有其他地方更该喝斥,看来桃美也见怪不怪了。「母亲!遇到这种状况谁能沉得住气啊。」彷佛替马闪帮腔似的,家鸭呱的一声张开翅膀。「谁是你母亲了!让你来这儿是来当差的!」马闪被桃美打了一掌。家鸭吓得振翅飞走,然后直接跑出了房间。虽然很没道理,但这就是高顺一家的日常生活,所以莫可奈何。壬氏也早就习惯了。是习惯了,但心还是很累。「哎呀哎呀。」水莲手掌贴着脸颊,事不关己地笑着,雀罕见地乖乖待着,生怕灾难落到自己头上来。顺便一提,马良还是老样子,躲在帷幔后头不出来。听得见翻动纸张的声响,应该是在先帮壬氏整理公务。高顺恰巧不在房里。在的话大概会用天底下最难受的神情看着妻儿吧。「马闪,你要有身为武卫的自觉。下属惊慌失措,会丢了主子的颜面。」「可是桃美阁下,您对现在这种情况能坐视不管吗!」由于桃美说了不准叫母亲,马闪换了个称呼。雀在憋笑。「中央来的官员都没说什么,就只有西都那些官员欺人太甚!竟然笑着说『月君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头子,什么事都不做。真该跟玉莺好好看齐』!」桃美的手又挥了过来,这次是反手拳。雀哀叫一声,用手包住双颊,缩起脸颊。马良从帷幔缝隙里探头出来,大概是想看看怎么回事吧,但纯粹只是旁观。「讲话放尊重点。再怎么令人不齿,人家官阶也比你高。要是别人拿这来跟你找碴,会害月君颜面扫地的。」听到桃美说「令人不齿」,壬氏就知道桃美其实也快按捺不住脾气了。不巧的是,壬氏在宦官时期对这类侮辱早已习以为常,全然无动于衷。继续让母子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得已壬氏只好出面解决。虽然也能让水莲来劝架,但水莲只是盯着壬氏瞧,非得让他来解决不可。「你们俩该适可而止了。」「「可是!」」就只有这种时候,回话完全是同个调调。「简言之,就是我在西都的名声不佳吧。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有何必要现在又多提?」「可是,就连月君您的作为,都成了玉莺……阁下的功劳。窃以为您应该在众人面前表明立场才是。」「……我去表明立场有什么好处?」「……」众人无不沉默。壬氏先看着水莲。「那得再多加派护卫才行。」接着看着桃美。「基于立场,可能得先问过玉莺阁下。」看来桃美也只会称玉莺一声「阁下」而非「老爷」。「既然要慰问病患与伤患,是否该派医官随行?」马闪难得说了句人话。「最近都把这事给忘了,但不知有多少人抗拒得了月君的容貌?恕我直言,恐怕还是继续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比较轻松吧?」听到雀这么说,「唔!」众人无不语塞。「……微臣实在不愿处理妻子或情人由于见了月君的身姿而变心之类的民怨。那种的最是让胃里翻搅。」帷幔后头传出马良嘀咕的声音。「……」众人无不沉默。外头的喧闹声传进屋里。今天大概又有哪里起了争执吧。「那么这样如何?」雀先开口了。雀从壬氏的衣箱里取出一条衣带,拿到马闪面前。「噢,是这个意思啊。」水莲似乎光看这样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这是做什么?什么意思?」马闪似乎还没跟上状况,歪头不解。雀咧嘴一笑。「用不着月君去出头露面,只要看起来像是月君有在做事就没问题了吧。」壬氏也听懂雀的意思了。「马闪。」「是,月君有何吩咐?」「那条衣带是你的了。你立刻系上它,代我去做点事吧。」「嗄啊?」马闪当场愣住,盯着衣带瞧。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