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叶云水便使唤花儿吩咐婆子们打热水她要沐浴,而小芳则凑合到叶云水跟前,小声地说着,“大姑娘,我今儿去大厨房取饭的时候听婆子们说,翠绿死了。”
叶云水的心裏一紧,看向花儿的目光多了几分谨慎,“什么时候的事?”
小芳本就是个八卦性子,更是说得起劲,“听说翠绿被她老子娘带回去之后就是养着,老太太赏了她不少银子,她老子娘也没说什么,可有人说咱大少爷去了她家一次,然后翠绿就……”
小芳那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叶云水,“外面现在都传是大少爷逼死了翠绿,还说跟老爷有关系……”
“闭嘴!”叶云水呵斥着,“这话在我这儿说也就罢了,若是出去被哪个不知好歹的听了,你这张嘴还不得被撕了!”
“奴婢逾越了!”虽然叶云水斥了她,可小芳并未多往心裏去,眼下到处都这么传,又不是她一个人如此说。
春月替叶云水卸了头,叶云水却在想着翠绿的死,这是个草菅人命的时代,如果翠绿当初争一争,兴许老太太顾念叶府体面和这多年的情分,会让叶张氏抬了她做姨娘,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会保得住,虽然会被叶张氏视为眼中钉,可好在是活着吧?随即叶云水便苦笑地自嘲了两句,她有些想当然了!许是叶张氏那眼里不容沙子的根本不会容翠绿生下孩子,哪怕是为了她那宝贝儿子叶萧飞,她也不会容许翠绿在她眼前晃着,早晚还是躲不过一个死。
也许翠绿的自行了断对她是个解脱吧!
叶云水踏进浴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遣了其他人去休息,只留下苏妈妈陪她说话。
“母亲让我明天早起一个时辰陪她去静安寺上香,以前母亲可有在小年时去上香的习惯?”叶云水提前打听着,她不得不怀疑叶张氏的目的,毕竟叶云水这两日过于得意,而她屡屡在老太太和叶重天跟前吃瘪,此外,如若她真的是有意带自己去庙里祈福,为何在老太太屋里时不说?非要到门口时再说?
“她那个人是从不信鬼神的,怎么会突然想去庙里了?”苏妈妈自是也怀疑起叶张氏是否有何意图。
不信鬼神?那就必定不是有什么好事了!叶云水心裏冷笑一声,“随她吧,明儿我带着花儿去,把春月留下。”
“唉,也好,春月胆子小,花儿这些日子我观察了,是个有主意的,却还不张扬。”苏妈妈自是开始往其他地方想,“你嫁过去是侧室,自然要受正室的排挤,身边没有个得力人是不行的。”
叶云水自知苏妈妈这是在说陪嫁丫头的事,却也没有回避,这事她近几日也是在琢磨,身边没有得力人是不行的,春月虽然忠心性子却太软,既是苏妈妈说花儿不错,那必是她是个能用得住的,“妈妈此言正合我意,明儿就带着她,顺便瞅瞅她合适不合适。”
叶云水闭目不再说话,只有每日沐浴之时才是她能够完全地放下身心之时,也只有苏妈妈在一旁守着,她才能有这惬意的片刻,想到此,她便觉得有些对不住苏妈妈,只盼着以后日子好些便放她跟儿子享福去,可是她自己的福气在哪儿呢?
与此同时,在另一府邸之中,一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看着手下收集的资料,嘴角本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待看到下面时却骤然收笑皱眉,“她明儿去上香的消息可准吗?”
“回世子爷,消息准确。”
“好,明儿一早本世子也去上香,不要仪仗,我们微服出行,你提前去打点一下。”秦穆戎把玩着手中的血玉麒麟佩,却是与叶云水手中的一模一样……